“我想我也许可以就这个问题写篇文章。”
“在西方报纸上吗?”
“西方报纸上,”卡突然有了种优越感。可实际上他并不认识什么人能让他在德国的报纸上发表文章。“在土耳其则是为《共和国报》。”他有些懊恼地补充说。
“在西方加以关注之前,土耳其报纸根本就不会关注自己民族的不幸和痛苦,”“神蓝”说“谈论贫穷、自杀,他们认为这是羞辱、不合时宜的事情。这样的话你就不得不把文章发表在西方报纸上。我就是想和你谈谈这个事情:记住,既不要在国内,也不要在国外写有关自杀女子的文章!自杀是严重的犯罪!你越是关注它,这种病就越容易传播!特别是最近自杀的这个姑娘,如果你说她是为戴头巾而抗争的穆斯林姑娘的话,这更是比毒药还要致命。”
“可这是事实,”卡说。“姑娘自杀前净了身,做了礼拜。其他为戴头巾而斗争的姑娘现在对她很尊重。”
“自杀的姑娘根本算不上是穆斯林!”“神蓝”说“说她是为坚持戴头巾而抗争也不是事实。如果你把这个谎言传播出去的话,就会有人说那些为戴头巾斗争的姑娘们害怕她们当中的叛徒,害怕那些戴假发的,害怕警察、母亲和父亲的压力。你是为此而来这里的吗?你别再让任何人自杀了。怀着对真主的至爱,徘徊在家与学校之间的这些姑娘们本来就这么不幸和孤独,她们很快都会开始仿效这个自杀的‘女圣徒’的。”
“副市长也不希望我夸大卡尔斯的自杀现象。”
“你为什么要见副市长?”
“为了不让他们整天打扰我,我还去了警察局。”
“他们会很乐意看到‘被学校开除的戴头巾姑娘自杀’的消息。”“神蓝”说。
“我会按我了解的事实去写。”卡说。
“这话不仅是针对政府的世俗市长,也是针对我的。你是想告诉我,‘世俗的市长、伊斯兰政教徒都不想让我写姑娘自杀的事情!’”
“是的。”
“那姑娘不是因为进不了学校,而是因为爱情问题自杀的。你要是把一次普通的殉情写成戴头巾姑娘的结局和罪行,宗教学校里年轻的伊斯兰教徒们会对你非常气愤。卡尔斯是个小地方。”
“我还想问问那些姑娘们。”
“这么做很好!”“神蓝”说。“看在真主的份上,你去问问那些姑娘们愿不愿意在德国的报纸上写出这样的事情:为头巾问题进行抗争的时候,忍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而自杀,作为一个罪人那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