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真是一个又平凡又庄严的日，这一天第一次成了一笔买卖！第二天早上，村长就让人用渡船把这三个稻草人运过河，运到希温霍尔斯特去，在铁路线后面他那块麦地里。既然劳像河中小岛上的许多农民一样，不是栽埃普小麦就是栽库雅维小麦，也就是两没有麦芒的因而也是被鸟儿吞的品，所以稻草人就有充分的机会经受考验。这些稻草人凭着他们的咖啡壶保罩、草束钢盔和十字叉的腰带，可以视为在托尔战役后——正如施利芬①所说，那次战役非常残酷——近卫军第一团剩下的最后三个步兵。阿姆泽尔这么早就已经逐渐形成了他对于普鲁士确的偏。这三个家伙在任何情况下都给人留下刻的印象。在夏季完全成熟的麦田里，在以前鸟儿轻易即可光顾的、吵吵嚷嚷遭到抢劫的田地上空，变得死一般寂静——

①德国古代金、银币名。

。阿姆泽尔了两圈。接着，他完两圈后纵一，便站在了两个穿羊上衣的男人中间，站在了黑德维希-劳钻沙里的有鞋襻的漆鞋跟前。

布劳克尔也许还善于报，阿姆泽尔很快就有了钱，用很低的租金租用福尔歇尔特那个虽然摇摇坠但毕竟还能锁上的仓库。在这个被认为不面的木板棚屋里——因为某一个人曾经在某一个时候，于某原因，在棚屋的某一房梁上上吊亡——也就是说，在一个也许会赋予每一位艺术家以灵的屋下，蕴藏着一切在阿姆泽尔手下作为稻草人会变得栩栩如生的东西。下雨天，这个仓库就变成了手工作坊。在棚屋里，事情在扎扎实实地行，因为阿姆泽尔把他的现钱派上了用场。他在母亲的铺里买了东西，也就是说市价买了锤、两个狐尾手锯、钻、钳、榫凿和那把小折刀。小折刀有三个刀刃、一个铺、一个开钻和一把锯。他把小折刀送给了瓦尔特-特恩。而瓦尔特-特恩在两年之后，当他在尼克尔斯瓦尔德堤坝上边缘找不到石儿时，就用它代替石儿，扔到洪泛滥的维斯瓦河中了。这些事，我们已经听到过了

这件事在周围传开来。两岸的农民很快就从容克尔阿克尔和帕瑟瓦尔克，从埃拉格和施纳肯堡来到这里，远的来自河中小岛的中心地带，来自容费尔、沙尔堡和拉德科普。克里韦作介绍。不过，阿姆泽尔起先并不开价，只是在瓦尔特-特恩把他责备了一番之后，他才接受每天两个然后是每天三个的订货。他对自己和所有的顾客讲，他不愿意制滥造，他只想每天生产一个，至多两个。他拒绝帮忙。只有瓦尔特-特恩可以帮忙，他把原材料从河的两岸搬来，用两个拳和一条黑狗继续保护这位艺术家及其作品。

克里韦和德华-阿姆泽尔在农民劳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协议。女儿又在用鞋钻沙了。一个稻草人可以值五个芬尼。磨坊主已经离去。磨坊在磨面。森塔在脚边。阿姆泽尔提三个稻草人要一个古尔登①。再说，他提这样的要求也并非没有原因，因为这笔买卖应该扩大，每一个稻草人要三件破衣服，而且一旦黑德维希-劳那双有鞋襻的漆鞋可以被认为已经穿坏时，还要外加这双漆鞋——

这时，远穿白衣的磨坊主开始一步一步地攀登风车所在的山丘。有鞋襻的漆鞋没有再钻，一阵像面包屑一样的、咯咯的笑声开始摸红白方格图案的衣服和发辫上红白方格图案的蝴蝶结。应该一笔买卖。阿姆泽尔把拇指倒过来，指着有鞋襻的漆鞋。农民劳一个劲儿摇，不卖这双鞋，或者说，把它们暂且排除在这笔易之外。换时提的价格由当啷作响的金属货币来付清。当阿姆泽尔和克里韦——村长埃里希-劳很少参与——讨价还价，而且是扳着指讨价还价时，瓦尔特-特恩一直坐在沙丘上，用他咬牙齿时发的响声来反对这笔他后来称之为“肮脏易”的买卖。

①施利芬（1833～1913），德国军官，1891年曾任德军参谋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