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打牌还成，打工我不会。我不回家是因为没钱，回家还得农活，倒不如在这里逍遥，连路费都省了。”

看士心醒来，学生们暂时停止了打牌。那个光歪着嘴示意士心看另一张桌，桌上放着一只饭盆，里面是饺。士心笑笑，说：“谢谢！”大家就哈哈笑起来。那个光一烟，说：“甭谢！吃吧。”

这是他到北京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帮一个作家填选票。那个作家的作品参加当年的文学奖评选，选票刊登在读书报上，作家买了数也数不清的登有选票的报纸，雇了一群大学生专门给他填写选票。要求也很简单，每张选票上选三作品，作家的要求是选中的三中只要有他的作品就可以了，其他的就随便填，然后把填好的选票集中起来邮寄去就算完成了。填写一张选票可以得到一钱的收，这让士心到振奋和欣喜，一天下来就填写了一百五十份，若不是自己分来的任务有限，他还可以填写很多。当天就拿到了挣来的十五元钱，这是士心到达北京之后的第一笔收，虽然不多，但至少已经让他的心彻底踏实下来了，因为他已经确定，依靠自己的劳动来维持简单的生活和学习绝对没有问题。现在，他必须习惯和适应这样的生活，然后在这样的生活中完成学业，并且要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家里，供三个妹妹念书。

一很快就帮士心找到了工作。假期因为留下来打工不回家的学生很多，这些人都比较熟悉打工的事情，从自己的活儿里面分一分来让士心。

光一特别情，帮士心安顿好了在学校的一切，基本上没有让士心费什么心思。只有一个要求没有办到：士心请他帮自己找一个工作，一就嘿嘿笑了，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说：“别的都成，就这个不行。我啥也没过，不晓得行情。不过我可以找人帮你。”

士心吃饭的时候，那些学生仍旧在打牌。前的情形多少有让士心觉得意外。在他的意识里，大学生应该忙着学习，忙着学问，而不是赤着打牌。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吃完了饭，赶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他要让母亲知他已经平安到达了北京。写完信，他问那个光哪里可以买到邮票和信封，光把手里的牌丢在桌上，到自己床边的书架上开始翻，回说了一句：“你们可别偷看我的牌！”

把信投邮筒之后，士心没有回宿舍，在学校里转悠了一圈。校园绿化得很好，到都是小树林和草坪，蛐蛐在草坪里叽叽喳喳地谈情说，此外别无声响。由于是暑假，校园里人不多，偶尔两三个人影慢悠悠地走过，在路灯的光辉里拖一冗长的影。这样的环境让士心喜，甚至开始有激动。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忙忙碌碌的环境里长大，自己也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他没有想到，清幽的环境竟然这样让人放松，就连夜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草的芬芳。

士心笑笑，问：“你暑假不回家，难不是在这里打工么？”

就在一个二年级学生的床上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窗外灯火通明，几个学生正光着膀围在桌边上打扑克，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学生脑袋也是光秃秃的，嘴里叼着一烟，声嘶力竭地喊：“杀！杀啊！我添五分儿就上台了！”

“你这人心。”士心说。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光不耐烦了，冲士心说：“就在这书架上，你自己找。外面商店这会儿早关门了。你好了，宿舍楼外面就有邮筒，扔去就成了。对了，枕下面有饭票，你拿一用着。”说完就蹿到桌边开始打牌了。

他喜这新生活。他要在这样的新生活中开始他的新人生。

士心险些把嘴里的面条来。但他喜一的坦率，于是

士心并不觉得一说的有理，但是凭直觉这个光是个很实在的人。

士心疑惑地看着他。一很正经地说：“就知你要问。告诉你吧，我缺的两就是外表和心灵。”

“刚来就想打工，真少见！你就安心休息几天呗！我看你板朗，但气不好，怕是外中吧。”一说话还真实在，有什么想法就直接从嘴里蹦来了。

士心并不生气，呵呵笑着，说：“我就想打工。你帮我问问。”

士心笑笑，抬看见床边的卡片上贴着那个光的照片，写着他的名字：一。

拿到了钱，士心打算请一吃一东西表示一下自己的激之情。一倒也没有回绝，就提吃一碗一块七的面。学校里有一个面馆，据说是本校毕业的一个兰州学生开的，非常净，面也便宜，所以生意很好，就连假期也总是坐满了客人，很多人还是从学校外面专门赶来吃面的。

“那是。师范大学十大杰青年怎么也得算我一个啊！”一吞一面，沾沾自喜“我这个人缺不少，优不多。算不上十全十，十全八倒还有，缺了那么两，不能不说是我人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