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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的世界(2/4)

“那你自己画过吗?”我追问

还是那个金黄的舞女,她站在酒吧的柜台前拈着

“我已故的老伴和我都喜画。”她说“他闲暇时喜墨画,无非是些竹、葫芦、牡丹、、兰草之类的东西。”她说到往昔时神泛格外柔和的光芒“不过我对墨画兴趣不大,我喜油画。”

“怎么会想到当保姆?”我直言不讳地问。

每每他在抬的一瞬看见了我,就会甜甜地会心会意地冲我一笑。我突然灵发,连忙支好画架,就坐在他的童车旁画了一幅《午后童车上的芦苇》。我在用光上极其小心,那光不也不淡,泛着晨曦中泉的那光泽。芦苇几次好奇地爬到童车旁,用手把着栏杆,看着我作画。我冲他笑的时候,他就备受鼓舞地用手掌拍得栏杆啪啪响。

“你喜画?”我颇为吃惊。

“可你还是画过了!”我惊奇而兴奋地说“什么时候你回家取几幅你的作品让我来看看。”

半月之后,芦苇已与我们相得亲密无间的时候,保姆到了。那是个五十七岁的女人,面白皙,目光沉静,彬彬有礼,是大学的退休老师。她姓林,我唤她林阿姨。开始的几天我对她抱有担心,怕她不能吃苦,不肯给孩屎把。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不惟能吃苦,而且净利落,从不多言多语,芦苇非常喜找她。闲谈中我得知她的老伴去世了,唯一的女儿又远在国。她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憋得慌,所以就来找事情

已近黄昏,屋里响着芦苇睡时微微的鼾声。我坐在画室里等待她把画拿来,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与去八方台镇接芦苇一样。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因为切期待我觉得每分每秒都发金属般悦耳的回响。她终于将她的画惴惴地拿画室,她说话时声音有些张:“就四幅画,要是看完第一幅你失望的话,其余的就不要看了。”

谢我们的儿。”于伟使劲亲了一下孩的脑门。

我坐在窗前的藤椅里,她则站在门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我们之间相距五六米,我吩咐她再稍稍走近一些,俨然以一个鉴赏家的吻。她顺从地向我靠近些,当我觉得跃过窗的夕照给她的脸打上了一层极为柔和的调时,我小心翼翼却急切地说:“刚好,快拿画!”

我急忙说:“拿第二幅。”

我从厨房探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

我惊呆了:一个金黄的舞女在我前飞快地旋转着。我看不到她的神,她的颅小小的,双臂张开,漫长而沉重的裙裾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从她微微歪着的颅和呈火焰状的裙上面,能觉到她正舞在生命的最xdx时期。她烈、孤傲又有些郁。

谢芦苇。”我说。

晚上于伟回来后先是去抱孩,他抱着芦苇来到窗前,指着汽车、行人、广告牌给他看,芦苇哇哇叫着,仿佛听懂了似的。就在于伟转的一瞬,他发现了我放在角落里的那幅《午后童车上的芦苇》,他“呀——”地叫了一声:“这幅画简直太了!”

“其实我把它们带来了。”她有些拘谨地说“没敢拿来让你看。”

“我听说这孩的家长是白絮飞。”她坦诚地说“前年我看过你的个人画展,有一幅画叫《地上的泉》,给我印象极。”

“一幅充满温的画。”于伟说“不像你前一段的作品,冷恐怖,我看到的除了萧条的景就是变形夸张的人。没有了大片的浅灰和,画面这么柔和、明朗,这蓝用得恰到好,还有光,真是好极了。”

她笑了笑,轻轻将偎在她怀中睡着的芦苇放童车,然后说:“画过几张,不过不得要领,你知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第一次面对颜料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俯将画放到地上,然后拈起最上面的一张,两手着边角轻轻展示给我。为了不使画颤动,她敛声屏气凝神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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