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大，又“啊”了一声。

罗歪嘴了，众人也无话说。但是到次日走时，蔡大嫂却不许她丈夫走。说是一家人都走了，土盘只这么大，如何能照料铺。又说她丈夫是常常城的，为何就不容她萧萧闲闲的去玩一次。要是金娃大一，丢得下，她连金娃都不带了。说法，加以满脸的不自在，并说她丈夫一定要去，她就不去，她可以让他的。直得众人都不敢开，而蔡傻只好答应不去，睁睁的看着她穿着年底才的崭新的大镶品蓝料衣裳，红，平底满帮鞋，抱着金娃，偕着罗歪嘴等人，乘着轿去了。

土盘才十四岁的浑小，如何能安他。他无可排遣，只好吃酒。有时也想到“老婆讨了两年半，娃儿都有了，怎么以前并不觉得好呢？…怎么前会离不得她呢？…”自己老是解答不，便只好睡，只好捺着心等他老婆兴尽而回。

她也不瞅睬他，将金娃给土盘抱了去，自己只取首饰，换衣服，换鞋。收拾好了，抱着烟袋，坐在方凳上，一袋一袋的。

罗歪嘴：“可是可以的，只你住在那里呢？”

蔡兴顺很是慌张，脸都急红了。

“你看，罗哥张哥这般人，真行！刀杀过来，眉都不动。是你，怕不早骇得倒在地下了！女人家没有这般人一路，真要到受欺了，还敢去吗？你也不要怪我偏心喜他们些，说真话，他们本来行啊！”

又半会，她才看了蔡兴顺一，低叹：“傻，你咋个越来越傻了！死死的把人家盯着，难我才嫁跟你吗？我忽然的一个人回来，这总有事情呀，你问也不问人家一句，真个，你就这样的没心肝吗？叫人看了真伤心！”

她又看了他两，不由笑着呸了他一：“你真个太老实了！从前觉得还活动些！”

“你大哥哥那里？莫说，一个在广货店当先生的，自己还在打地铺哩！那能留女客歇？铺家规矩，也不准呀！”

她把眉一扬：“我晓得，这两天你不兴。告诉你，幸亏我挡住你，不要去，那才骇人哩！连我都骇得打战！若是你，…”

杜老四：“我在大红土地庙住，虽然窄一，倒可挤一挤。”

原说十六才回来，十八才同他回娘家去的。不料在十二的晌午，她竟带着金娃，先回来了。他真有说不的兴，站在她跟前，甚么都忘了，只笑嘻嘻的看着她，看得一不转。

自娶亲以来，与老婆分离独，这尚是第一次；加以近六七天，被罗大老表教导之后，才稍稍尝得了一男女乐趣，而女的对自己，看来虽不象对她野老公那样好，但与从前比起，已大不相同。在他心里，实在有舍不得他女人的，却又害怕她，害怕她当真丢了他，她是一个说得得的女人。在过年当中，生意本来少，一个人坐在铺内，实在有与素来习惯不合的地方，总觉得心里有慌，自己莫明其妙，只好向土盘述苦。

“土盘，我才可怜喽！…”

这问题算是解决了。于是蔡兴顺也起了一野心，算是他平生第一次的，他：“也带我去看看！”

蔡兴顺“啊”了一声：“你说得对！这两天，我…”

她：“我去找我的大哥哥，在他那里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