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蔡大嫂虽然听完了，而眉宇之间，仍然有些不了然的样子。一面解开xiong襟，去喂金娃子的nai，一面仰tou把罗歪嘴瞅着说：“我真不懂，为啥子我们这样害怕洋鬼子？说起来，他们人数既不多，不过巧一点，但我们也有火枪呀！…”

罗歪嘴无意之间，一yan落在她解开外衣襟而louchu的汗衣上，粉红布的，虽是已洗褪了一些se，但仍jiao艳的衬着那一只浑圆饱满的xx子，和半边雪白粉细的xiong脯。他忙把yan光移到几gen生意葱茏，正在牵蔓的豆角藤上去。

“…大老表，你是久跑江湖，见多识广的人，总比我们那个行得多！…我们那个，一天到晚，除了算盘帐薄外，只晓得吃饭睡觉。说起来，真气人！你要想问问他的话，十句里tou，包guan你十句他都不懂。我们大哥，还不是在铺子上当先生的，为啥子他又懂呢？…”

罗歪嘴仍站在那里，不经意的伸手去将豆角叶子摘了一片，在指tou上rou着。

“…不说男子汉，就连婆娘的见识，他都没有。韩家二nainai不是女的吗？你看，人家那样不晓得？你同她摆起龙门阵来，真真toutou是dao，样来，样去，讲得多好！三天三夜，你都不想离开她一步！…”

一片豆角叶子被罗歪嘴rou烂了，又摘第二片。心tou仍旧在想着：“这婆娘！…这婆娘！…”

“…人家韩二nainai并未读过书，认得字的呀。我们那个，假ba意思，还认了一肚pi的字，却啥子都不懂！…”

罗歪嘴不由回过tou来看了她一yan。微微的太yang影子，正she1在她的脸上。今天是赶场日子，所以她搽了水粉，涂了胭脂，虽把本来的颜se掩住了，却也烘chu一zhong人工的艳彩来。这些都还寻常，只要是少妇，只要不是在太yang地里作事的少妇，略加打扮，都有这zhong艳彩的，他很懂得。而最令他诧异的，只有那一对平日就觉不同的yan睛，白chu1极白，黑chu1极黑，活泼玲珑，简直有一zhong说不chu的神气。此刻正光芒乍乍的把自己盯着，好象要把自己的甚么都打算she1穿似的。

他心里仍旧寻思着：“这婆娘！…这是个不安本分的怪婆娘！…”口里却接着说dao：“傻子是老实人，我觉得老实人好些。”

蔡大嫂一步不让的dao：“老实人好些？是好些！会受气，会吃闷饭，会睡闷觉！我嫁给他两年多，你去问他，跟我摆过十句话的龙门阵没有？他并不是不想摆，并不是讨厌我不爱摆，实在是没有摆的。就比方说洋鬼子嘛，我总爱晓得我们为啥子害怕他，你，大老表，还说chu了些dao理，我听了，心里到底舒服点；你去问他，我总不止问过他一二十回，他那一回不是这样一句：我晓得吗？…啊！说到这里，大老表，我还要问问你。要说我们百姓当真怕洋鬼子，却也未必罢！你看，百姓敢打教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