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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小学教员(2/3)

我去了,穿着紫红的薄丝棉袍,小袖绷绷托竖起清瘦脸儿。外面披着件纯黑呢,翻领,窄殿大下摆的长大衣,跟鞋,自己在穿衣镜前打量一番,实在不像个当小学教员的样。于是红颜薄命再加上怀才不遇,两重委曲,把千古才佳人的哀思都聚集在一起了。

我默然无语,既来之,则安之,总不成才校门就说不要教书了,再回家当少去给杏英笑话?任何苦难且自咬牙忍受一下吧,人就是争一气。我不争气,将来盔辈下去就要更加苦了。

我说:我只能够担任几功课,训育的责任却负不来,因为我自己也还胡闹,怎能够板起面孔来教导别人?孙校长笑了,说他还有事情要去,他是不常来校的,校中功课就请苏先生与另一位姓陈的女教师商量分好了。

烂黄鱼气味也还可以忍受了,只要能够早晚归,白天大分光不与她见面。

我教常识,一样也同国文教法,先自读给他们听,再教他们如何写法,之后,便完了。次序方面是先低级后级,从一起,而秋一,而二年级,而三年级,而至于四年级。我与他们约定,当我在教别年级的时候,未教到诸级须先自己看一遍,不懂之,等教到时再提来问;但是他们总不肯照我吩咐,吵吵嚷嚷,混极了。

陈先生对我说:大家也得换换新鲜,上常识课时,她教楼上我教楼下如何?我,心里忧虑着自己本没有多少常识,又该叫我如何教法?

"不,倒是学校向她们租的二间半房,而且钱付不,所以只得到由她们闹去。H到这儿来以前的那位洪先生,就是给她们吵不过才愤而离开的。"她告诉我。

陈先生是一位和气的小,年青,漂亮,乐观,而脑却有些简单。她絮絮问我是那里毕业的,我羞说起曾过大学,只说自己是某女中毕业,如今因为家居太无聊,所以情愿担任一些功课玩儿。

"是学校里租房给她们住的吗?"我问。

告诉先生,有些事真教先生也无可奈何。譬如说张吉人盖了赵秋英哩,林广生说陆雨全的爸爸是木匠哩,曹宝珍借了她表妹的石笔不还哩,或者竟是胡令

孙校长说:承你屈就,真是激得很,五六年级的学生就请你负责教导吧。

陈先生叫我教小一二年级学生,教室在楼上,她自己则就在下面教室里,二合起来只有十八九个学生,有几个女的。年纪看上去已同我差不多大了。楼下的教室,包括初小一二三四各级,其中一年级还有季秋季之分,陈先生在上国文课的时候,一会儿"开。"一忽儿,"司光少年的时候…"忙个不了,嘴一刻不得停。我站在楼上,因为人数少,学生的年龄也大了些,因此比较清静。我教书教得很快,讲完了,便叫他们自己看遍不懂问,一面侧耳静听楼下可有什么响动。

她连连摆手说:在这里教书当玩儿可不容易,统共就只有我们两个教员——孙校长是挂名的,他平日无事不常到校里来——分别坐镇在两个教室,彼往此来,不得脱空,否则学生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了。她还说,这里除两个教室,一隅办公室外其余都住着人家,这些人家里多的是泼妇,假如学生嚷得狠了,她们就要跑涉。

我真怕见这一张张圆的,白胖胖的脸孔!有时候墨笔了,他们就把它在嘴里嚼,得嘴角都像画上胡须,劝之不听,呵斥亦无效。当你讲书的时候,他不肯听,尽向你呆笑;等会儿问着他,却又莫名其妙,或回答得笑痛人肚。有时候嘻嘻哈哈的声音大了,就会来个蓬发抱着拖鼻涕孩的妇人站在教室窗外听,一面沙着咙喊:"先生你瞧胡令弟哪,在挖了,等会这双手还好写字抄书吗?"

局长替我介绍到培才小学,这校的校长姓孙的,人倒还漂亮。与公婆说停当后,第三天我便到校去上课了,心想小学教员,怪难听的名词!杏英似乎在同妈及黄大妈窃窃私语,说是别人家大学读来的总是教中学,只有她只小猢狲。但黄大妈却在背地对妈说:我们少真是肚通有好,现在当起女先生来了多神气,也省得在家里受这个尖嘴姑娘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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