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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而且狂乱,在突突的恐惧中加快速度。
他对她说了几句话,几句柔情蜜意的话。在这一瞬间她几乎又喜欢他了。他讲话是那么诚心实意,温存体贴。但是当他更牢地抓住她的胳膊,紧靠着她毫无抗拒的,温柔可爱的身体的时候,她那模糊的恐惧就又来了。这次恐惧比过去的更令人昏迷和可怕。她觉得仿佛心里的声音突然被松绑了,正在大声对他恳请和乞求他放开她。但是她的喉咙是无声的,沉默的。她半无意识地挽着他的胳膊走进阴森森的大门。她心中有种听天由命的痛苦,十分深沉,以致她再感觉不到那是痛苦。
他们走上一个昏暗的螺旋楼梯。她闻到一股阴凉的地窖霉臭气味。她看到在凉风中摇曳的黄色煤气灯。她感觉到每一个台阶。所有的台阶形象都从她身边一滑而过,就像即将熟睡时的幻想一样:短暂,但很鲜明;深入内心,但又转瞬飞逝。
现在他们站在走廊上。她知道,这是在他的房间的门前…
他放开她的胳膊,走在前边。
“稍等一下,艾利卡,我要去把灯点上。”
在他走进房间去点灯的时候,她听见从房里边传出的他的声音。这个短暂的时间给了她勇气和清醒。她突然感觉到害怕,害怕消除了痉挛的发呆状态。她像闪电一样又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她在丧失理智的忙乱中没有细看台阶,只是快跑,赶快往前跑。她还觉得,仿佛听到从楼上传来的他的声音。但是她根本不愿意再去思考。她只是跑呀,跑呀,毫无停顿,一直向前。一种强烈的恐惧在她心里清醒起来:他可能追随而来;还有自己很可能回到他那里去。她跑了几条街远,到到个陌生地方的时候,才长出一口气,站住了脚。然后她就慢腾腾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