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un来秋去忙如许，未到晨钟梦

不是无人察觉他的异状。长生shen边一直有尹守国。那shen藏不lou，睿智的老人，在关键时候点拨他。只有回到尹守国shen边，长生焦灼的内心才有一丝清澈安然。他的shen侧成了他的退所。

尹守国的shenti日益衰败。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静养，早已不能chu外理事。长生陪尹守国在植wu园，练字，吃饭，散步，喝茶。

他来时，尹守国刚写完一幅字，搁在旁边，长生一看，是李商隐的《暮秋独游曲江》：

荷叶生时chun恨生，

荷叶枯时秋恨成。

shen知shen在情长在，

怅望江tou江水声。

一见之下默然，正是对情应景，叫人思绪万千。简单用过午饭，尹守国没有睡意，便叫长生陪他去一墙之隔的卧佛寺走走，长生忙搀了他chu来。

落日红枫。举步无尘。这里少有人来，远隔重山，城市被弃置在shen后，难得清静。从卧佛寺chu来，回到山庄，尹守国招呼人摆chu茶ju，在院中喝茶。一面闲闲和长生聊天，长生，从世俗的意义来看，释迦牟尼chu生即贵为王子，拥有世人辛苦奋斗所追慕的一切，他为什么还要放下一切，chu家修行呢？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长生沉yin着，三世佛静肃慈悲的面容还浮现在脑海。他说，波拉，我也是鹦鹉学she2。chu1于优渥中的释迦牟尼看到了人生的贫苦，哀愁，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伴随生命而生的，genshendi固的忧患，缺乏gen本的解决之dao。这些问题由lun回衍生，又再度形成lun回。

尹守国看了他一yan，不置可否，举手泡茶，说，还有呢？你继续说。

长生想了想又dao，他意识到权势财富，当下的恩爱幸福都短暂如lou。他所拥有的都不是真实拥有。他要寻找的真实超越其上，是断除lun回痛苦的解脱之dao，这甚至不是当时普世的知识ti系所能解决的问题，所以他要亲shen证dao，寻觅答案。这个过程要亲shen经历，不能dao听途说。普度众生，这是他的慈悲，可也未尝不是他的野心。

慈悲和野心？你这说法有点意思。尹守国饶有兴味地思索，为长生倒上茶，长生喝了一口。

尹守国端详着yan前言语从容、举止端敬的长生。yan前这个孩子似有情？似无情？是冷漠？是旷达？他难下断语。若非从小看着他长大，连他亦难看穿他心思。难以想象外间那些风言风语是关于他的。或许他这么zuo，不止是年少轻狂，还存了更shen的心思。

一阵风起，落叶簌簌而下，yang光在yan前细碎晃动。老少二人对坐饮茶，各有各滋味。隔了一会儿，尹守国说，长生，你是有慧gen的孩子。你是否清楚自己，人生所要追寻的真实意义？

长生无言以对。心底的答案若隐若现，似浮又沉。

他有一gu怨怒。无法释然疑惑。这些年生活所赋予他的生存状态和价值，扭曲了他的xing格，以至于他都快遗忘自己的本xing，虽然顺从接受，看上去如鱼得水，却不曾从中获得真实的快乐和价值。

他知尹守国找他谈话的意思，老人家虽然避居shen山，但耳聪目明，不比寻常。想来他是对外间的事有所耳闻，寻机点拨他。

尹守国不看他，微闭上yan，仿佛是自言自语，这问题大了，难怪你不好回答。我其实是想说，人生需要自己去经历。对错得失在开始的时候，不会那么清楚。我们这一代人，被时代推着走，年轻时信仰的东西，到老来发现全bu变质。外面人怎样，不代表你要怎样，你自己要把持住。

对长生，尹守国从来是点到即止。他隐约知晓长生心中疾症所在。其实这也不难猜到，若非对尹莲shenshen信赖，shenshen眷恋。一个当年只有六岁的孩子怎会离乡背井，追随她来到全然陌生的城市。

收养一个孤儿，将他带离故土，如将幽兰移chushen谷，无形中背离了自然法则，虽然悉心教养，结果未必尽如人意。尹守国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尹莲zuo得对，奈何长生投了他的缘，让他老怀安wei。即便意识到隐患，他亦愿尽力去化解。

尹守国自然知dao长生的忍耐和克制，知dao他在外行事恪守本分，并不骄扬跋扈，这是他仍非常钟爱长生的原因。

隔墙有钟声传来，尹守国的声音亦似染了秋霜，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能回到你的故乡去看一看。早年我在藏区带兵，对那里有情结。你替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