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的神智失常，心里没有真正的喜或悲，没有苦和愁。

我有气，疯的睛是直的，不会转，一醒过来就目光呆滞，嘴像上了封条，三打不一个。这个样，能问什么东西来？

这天，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候，老狐狸打算下手了。这时辰，是人睡的最死的时候，老狐狸自小就偷摸狗，经验丰富，贼一样溜到打谷场附近，然后慢慢把疯给勾了过来。

夜，疯钻在人堆中间，老狐狸说可以试试。但我拦住它，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和老狐狸也同样在未知的危险中，什么事，至少得有八分把握才能动手。所以我们暂时忍耐，继续等待更好的机会。

疯没有任何反应，神始终发呆。然而当我问到那天夜里，六个人是被谁引来吊死的时候，疯的神，有了很轻微的变化。这变化轻微到几乎察觉不，如果不是我全神贯注的观察他，可能就会忽略。广圣厅圾。

“说吧。”我静静望向疯，：“我只问事情，不会害你。”

但我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问了他。

疯被勾过来的时候，还没苏醒，我们把他带到离村很远的地方，才醒他。疯醒过来，张嘴要叫，被老狐狸压住了。

山路遥远，去请大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庄稼人靠地为生，歇一两天不打，但歇的时间久了，耽误地里的农活，就会影响收成。所以熬了两天之后，村里人白天开始到地里活，晚上继续回打谷场睡觉，不过时间一长，又没有事，人就松懈了，守夜的人熬不住的时候会偷偷打盹。

我没多说什么，让老狐狸死死看着疯，然后取那本问尸经。问尸经里有“过话”的传承记载，所谓的“过话”就是跟尸对话。其实，人死了，代表着躯壳的衰竭和死亡，跟尸过话，就是跟死人的魂魄过话。要学过话，首先得学会“望魂”过话者至少要了解这尸在死亡过程中失去了几魂几魄，留下了几魂几魄，然后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方式，行过话。

问尸经里“望魂”的手段，叫“目通”目在额偏上一寸半，接近发生长的地方，那是一只，也就是魂魄的睛。人的属于，是，目属于魂魄，是，看间事，看间事。

在我问问题的那一刻，疯呆滞的神背后，闪过一惊恐的光，那目光就闪了一下，随即又隐没在呆滞中。可这丝目光，引起了我极大的怀疑。

天亮的时候，打谷场上的人陆续起，一群人脸都没洗，从村东的路，一前一后的现了两个人。前的人是村里派去请大仙的村民，一路小跑，对着打谷场上的人吆喝：“大仙来了！大仙来了！”

不过，问不话，我也暂时不能放他走。我让老狐狸留在这边，看住疯，然后一个人回村，继续观察打谷场那边的情况。

当然，我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修成目通，只不过冥想中的那只，就模模糊糊看人里的魂魄。我盯着疯，一动不动，看的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他里的三魂七魄好像是完整的。

疯依然愣着神，好像听不懂我的话。我猜测，他可能是装疯，但这人跟我没仇，我无法像对付一撮那样严刑供。

说起来倒很有些奇怪，可能因为我是陆家人的缘故，别的人要修目通，至少得十年才能小成，但我阅读问尸经，很有心得，冥想之中，真的觉得自己额上方，隐约有一只睛。

民间说法，人有三魂七魄，佛门和家所称的三魂和七魄名称不同。当一个人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或者遭遇沉重的打击，自己无法承受时，魂魄会离。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失去一魂一魄，意识就要失常。比如有的人半夜撞鬼，被吓昏过去，等到苏醒以后，原本好好的人一下神智失常，这样的情况，其实就是他内的魂魄被吓散了。同理，有的人生大病，医药医治不好，昏昏沉沉，某天却突然病症消失，可病症消失的同时，人已疯了，因为人生病，据说是七魄中的和魄发散，如果阻止不住，和魄完全散光的时候，病症烟消云散，但人中的三魂七魄已不完整，人必要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