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瞎说，有一群鬼，暗中在保护傻家。

我们又在草地里睡了一宿，不住在家里，什么都不方便，醒来之后，我跑到河边去洗脸。村旁边的莫须河很浅，但很清澈，也很净，村里人总在河的中段打饮用，在下游洗洗涮涮。我看见河边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就刻意的躲的远一些，蹲下洗脸。

但是王瞎警告他们，叫他们不要打傻家的主意。那老儿不解，问王瞎为什么。如果不是当天喝了不少酒，可能王瞎也不会告诉他们实情。

“这个王瞎，难真是个好心人？”我心里很迷糊，王瞎如果真是那路见不平刀相助的人，就不可能用下三滥的手段问我。

老狐狸打听来的事就这些，除了王瞎，村里再没人能知这么多情况。我跟老狐狸商量了一下，计划着再和王瞎接接，可我们想的焦烂额，也想不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只能慢慢的等下去，等待合适的时机。

这个村，最早是傻家的老祖宗们建的，规模比现在要小。村里住的，都是傻家的同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迁来外人，在这里定居。来了外人之后，傻家的同族就开始慢慢搬走，大概到清朝的光年间，傻的同族彻底抛弃了这个村，只剩下傻一家。

老狐狸勾来问话的老儿，比王瞎小几岁，算是同辈，从小一起长大的，还算有情。十年前王瞎回村时，专门把几个小时候的玩伴请去吃了顿饭，几个人喝了酒，闲扯的时候说起了傻家。当时，傻的爹还没有去世，他家的地只有几亩，却是整个莫须村最好的一块地，很多人对那块地垂涎。私央司血。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知，傻家才是莫须村真正的原住民，倒是那些姓王的，才是外来。

我站起，目光顿时也直了。莫须河上游的轰隆隆的涌动下来，那一片血红，红的目惊心，就好像一条河都被鲜血染透了。

哗啦啦…;…;

“那是啥！那是啥啊！”几个刚刚受了惊吓的女人，此刻不约而同的捂住嘴，望着奔腾的莫须河，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呜呜的叫。

“一群鬼…;…;”我听着就觉得浑发冷，忍不住回看看傻家的院，院没有一动静，傻妈和傻一整天都未门。

至此，傻家在村里倒成了多余的外人。

过去的事情，有很多已经说不清不明，但是从前清开始，村里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个规矩是针对所有村民的，村里的人不许占傻家的地，也不许拆傻家的房。

“什么好心人。”老狐狸：“他叫人遵守这个规矩，其实还是维护王家人。”

我就觉得，肯定是地震了，大概几年前，石嘴沟那边也发生过类似的地震，我当时已经记事，记的很清楚。这事情完全是人力无法阻止的，我赶撒开，但又觉得现在不能朝村里跑，如果真是地震，村里的房会像纸扎的一样倒塌，村等于自寻死路。

这条规矩明显是维护傻家的利益，可能因为王姓占了这个村，对仅存的一原住民的关照。最早的时候，村里人严格的遵循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没人跟傻家发生过任何矛盾。但是怎么说呢，傻家的人丁始终单薄，而且他家的人好像从生下来开始就少言寡语，生乖僻，不喜和人接。久而久之，村里人也懒得跟他们打，到了这些年，有的年轻人忘记了村规，因为耕地和用的问题，跟傻家闹别扭，傻家没声张，能忍就忍了，直到王瞎回村，才重申了这个规矩。

震刚一消失，浅浅的莫须河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势猛涨，从上游奔腾下来。

那老儿还想再问，但王瞎就不肯说了。第二天酒醒之后，王瞎可能觉得一天酒后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专门叮嘱几个人，不要随意传。

刚刚捧起，从后山那边，传来轰隆一声闷响，跟着，整座山仿佛都在颤动，好像地震了一样。后山连同莫须村，在闷响中不停的打晃，几个洗衣服的女人大呼小叫，吓的跑。

就在河边那几个洗衣服的女人惊慌失措的时候，震突然消失，大地重新恢复了平稳。几个女人吓的不轻，都没心再活，手忙脚的把散落在河边的衣服捡起来，打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