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守尸人慢慢松开手，那竖立在碗中的筷并没有倒下，立的笔直。我知，这是山里有人被脏东西附之后，巫婆用来驱邪过话的小法事。筷立在碗里不倒，就说明屋里真有不净的东西。

首扳指或多或少都是个因素，只不过左看右看，总是参不透扳指的玄机，就辨认这是件无法判定年代的古。

“怎么会没死，死透了。”守尸人摇摇，：“活不过来的。”

守尸人带我朝米婆家那边走去，我心里很纳闷，米婆临死的时候，我问过她一些事情，她宁可死了也不说。但现如今人都咽气几天，却又找到我上来，让人难以理解。但是静心想想，米婆生前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不敢对我明言什么，现在死了，反倒一了百了，再没什么可害怕的。

“陆家小爷！”守尸人在旁边面无人，看着地上粉碎的碗，哆哆嗦嗦：“你可害死她了！害死她了！”

正想的神，冷不防有人在院门外轻轻喊了一声。月光清亮，我一抬，看见一个老太婆站在院外，伸朝这边张望。我跟小岭坡的人不是特别熟，不过因为米婆的丧事，我认的这老太婆就是村里指派给米婆守尸的人。我和这个守尸人没有集，所以对于她的到来，有诧异。

“米婆！？”我激灵打了个冷战，慌忙问：“她？没死？”

我听了对方的话，面对碗把睛给闭上了。理说，睛闭上就不可能再看到什么东西，然而很奇怪，我闭上睛，却仿佛依然能看到碗在面前旋转，看的清清楚楚，一丝不。

米婆家的院很小，棺材放在正屋里。守尸人把我引到棺材前，自己转拿了一只装了的碗，放在棺材脚上。碗里都是清，守尸人取了筷，小心翼翼的竖在碗里，低声：“老，陆家小爷到了，你有什么话，赶跟他代吧。”

我本来不怎么上心，可她这样，倒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自己看看就知了。”

我听着米婆像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心里的急躁就耐不住了，忍不住睁开睛，脱叫：“米婆！等等！”

“你是个好心人，肯担当，知善恶。”米婆开：“可命该如此，逃不过这一劫的…;…;”

筷直立在碗中，碗里的清围着筷慢慢的转动，一晃一晃的打着圈儿。这时候，守尸人急匆匆对我：“陆家小爷，你低对着碗，把睛闭上，千万不要睁开，切记，千万别睁开。”

相隔，活人是不能直接和死人对话的，所以米婆说着，我只能听。她觉得我年纪还小，心底却是极好的，正因为这样，才不忍心看我孤苦伶仃，死了托人来给我送话。

“那她怎么会找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直说。”我知她害怕石嘴沟的人，所以和颜悦的：“没关系，有话随便说。”

碗在转动，越来越快，不多时，面上渐渐浮了米婆的脸。她的望着我，叹了气。我知这只是法事带来的幻象，可米婆的脸那么清晰，跟活着一样。

“不是，不是…;…;”守尸人又吭吭哧哧的结了半天，看见我很和善，渐渐的就不怎么慌了，咕咚咽了唾沫，小心翼翼的朝后指了指，：“不是我找你，是…;…;是米婆找你。”

棺材脚上的碗在我睁开睛的一瞬间，一下裂的粉碎，米婆的薄棺材也轰的抖动了一下。

啪…;…;

我起走了几步，到院门边的篱笆前问她：“什么事？”

我心里很急，米婆是在给我指路，可是别的事情，比如五叔的事，她还是一个字不提。

“别的，我也帮不了你，只能给你一句话。”米婆：“藏好那只扳指，一路朝东走…;…;”

“这个…;…;那个…;…;”守尸人跟米婆关系很好，米婆也教她过几手法事，但山里人没见过世面，知我是石嘴沟的人，心先慌了，站在外面结结的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陆家小爷？”

“孩，记着我的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