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容象征——雌·母的特征分析

雅而神秘的引者，把我们带一个母的世界。

树作为一个总的象征，意为“容纳”、“滋养”幻化为女原型的主要象征容。“这初始心理状况的象征，…它作为大圆，或球，是一个仍未分化的整，世界伟大的苍穹和容，它把初民的全生存容纳于自，因此而成为女原型，在其中占优势的是基本的容象征。”［1］41女人被当作—容，是人类经验的自然表现，女人从她的“内”生婴儿，在行为中，男人“”到她的内。女生存的基本状况，是女特有的人格与庇护婴儿的、容纳的－容相同一。这一特征一步阐释为女素质中的容纳、宽容、忍耐。

从《雌的草地》到《扶桑》，也包括严歌苓其它的一些作品，清晰地反映她对于创作题材和表现手法的选择带有烈的倾向。“雌·母

在《扶桑》中，树的“容纳”、“滋养”的意味“—容”的象征，细化为扶桑的柔顺、享受受难、育和宽恕的特征以及对“Rx房”的细致描摹与拜。这些细节的描绘，都渗透着特征的因素，一个异卖笑的女，上了母神的桂冠。

扶桑的柔顺如同她的肌肤，像海洋上最细的沙，随波逐。她从不抗拒，只是接受，迎合。扶桑对于一切都坦然承受的顺服态度，甚至是享受的态度，使她在外在的弱势中透一内在的势。“你以为海以它的汹涌在主宰沙，那是错的。沙是本，它盛着无论多无垠、暴的海。尽它无形，它被淹没。”“盛着”这个词清晰有力地突了扶桑的“容”特征。她承受的勇气和能力使她成为一个主宰的神，在卑贱中开了贵和圣洁的。扶桑在受摆布的被动地位，却始终持有一份从容和自信。她的像一样的柔弱和顺从，恰恰意味着征服。老的《德经》中提到：“天下莫柔弱于，而攻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3］扶桑以雌的纤柔自如地应对雄的刚健，从外表上看是依赖甚至依附于雄，实际上是主宰着自己，主宰着雄，主宰着整个世界，成为一个雄心目中的女神话。正是她的顺服，使她能用享受的态度来应对受难。其它风尘女不堪生活的磨砺，像颜败尽的，渐渐沉寂如尘土。而扶桑依然是新鲜和丽的，是个“旧不掉的新娘”在于她始终保持着真诚的微笑，对一切都心满意足。甚至是对于痛苦，她依然是安详的。当克里斯看到扶桑对血的从容态度时，他被吓坏了。她对苦难的态度，不仅仅在于接受，更是一享受，她从这照理是大的痛苦中偷获益。这浴血的受难中，有神圣的宗教，诚如为洗净全人类的罪而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诚如对芸芸众生仁慈、悲悯而舍己的佛陀，受难中闪耀着神的光辉。

女的和Rx房是容象征中的主要特征。作者细致刻画了如圣般让人礼拜的Rx房。在《雌的草地》中，作者在描画柯丹的Rx房时写：“那对风雨剥蚀的峰是古老年代延续至今的惟一的贯穿。”［4］在《扶桑》中，她再次复现了这个主题，扶桑让克里斯在她圆熟滴的Rx房那里“嗅到那古老、近乎荒蛮的母。”Rx房的义是丰富而刻的，它意味着育和保护，容纳和滋养，它承担着人类延续和发展的生理的和心理的源。扶桑是一个女神的形象，是个真正的、最原本的女。“泥土般真诚的”暗着女娲造人时的最初形象。通过她，克里斯开启了走向女，走向东方和远古，走向天真的一原始。这个母的原始意象，就像克里斯心中的一开凿过的河床，通过扶桑，生命之在这条河床中突然奔涌成一条大江。克里斯与扶桑的恋情与其说是“弟恋”不如说是“母恋”这是男回归母，回归Rx房、容的一渴望。如果男人已经接受他的母亲，最后他会在他的妻那儿又找到母亲。男人一直是孩，女人则是天生的母亲。“女人的终极开是成为一切的母亲。男人的终极巅峰是成为孩般的，重又像孩一样天真无知，那时整个世界和存在成为母亲。”［5］克里斯在扶桑面前跪下了，是雄在雌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雌与雄，在母的光辉中和解与渗。而扶桑在大勇面前跪下了，她把雌中优的禀推到了极致，它意味着慷慨的布施、宽容和悲悯。跪着的扶桑现了最远古的雌对于雄的宽恕与悲悯。

三、历史积淀与自觉选择——创作动因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