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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说一句,我希望在印度亲手给你挂上一枚国会勋章。”
“那么你算挂定了,将军。”斯科特回答。
耳机里突然传来很强的电磁场干扰声,斯科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人们屏住呼吸。飞机可能遇上风暴,也可能遇上球形闪电,但是只过了几分钟,通讯联络又恢复正常。
“‘兀鹰’,你的情况怎么样?”
“好极了,跟成都的天气一样好。”
“能见度如何,请回答?”
“‘兀鹰’回答,我看见了上帝的屁股。”
塔台里的人都轰然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但是一刻钟过去了,飞机始终在喜马拉雅山以北上空转来转去,找不到出路。
“塔台,我的燃料还有两小时,我决定离开河谷往南飞。”
“‘兀鹰’,你现在的方位在昌都以西一百英里,你的东南方向是上察隅,山峰高度平均为二万二千英尺。”
“‘兀鹰’明白。”
“重复一遍,如果飞越困难,请立即返航。”
“塔台,我请求继续升高,高度二万英尺。”
两万英尺!这是C—47的爬高极限。“空中冒险家”决心玩命了。
“‘兀鹰’,同意升高,请务必注意飞机状况。”
如果说人类的意志往往通过少数人的勇气来实现,那么可悲的是上帝并不把全人类的运气都赐给少数人。
斯科特每一秒钟都面临着机毁人亡的危险。
红线在世界屋脊赤褐色山体间艰难地绕行,谁也不知道它的命运如何。大山沉重地压迫空气,也压迫塔台里的每一个人。参谋蹑手蹑足,报务员把声音压低到耳语程度。史迪威忘了往烟斗里填烟草,他隐隐觉得胸闷。
“上帝,这是怎么回事?”耳机里响起副驾驶杰克逊的惊呼。“‘兀鹰’,你那里发生了什么?”
“塔台,我遇上强气流。飞机正缓慢后退。”斯科特镇定地回答。
飞机后退?!简直不可思议!每个人都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兀鹰’注意,”比尔斯抢过话筒“向下避开气流,避开气流。”
过了几分钟,耳机里传来回答:
“塔台,气流减弱,我降到一万二千英尺。”
“还能飞起来吗?”
“我正在努力…好像有希望,我再试试…不好,前方出现雷暴!”
“‘兀鹰’,我命令你立即返航!”
但是晚了,仅仅过了几秒钟,耳机里“噼啪”一声炸裂,地面同飞机失去联系。
红线不再移动。它颓然冻僵在世界屋脊的冰峰雪谷里。
塔台一片死寂。只有报务员在徒劳地呼叫“兀鹰”
一小时过去了,印度导航台通报,未发现飞机踪影。又过了一小时,飞机仍然下落不明。中午和下午就在时钟的滴答声中悄悄溜走了。
按照计算,斯科特上校的油料早在几小时前已经耗完。上帝注定不会在这群不走运的人面前显示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