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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挂旗(2/5)

“天无绝人之路,回去,跟村委们商量着办!跟商量着办!”七说完就转走了。

“都给俺站住!”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疙瘩爷抬望去,看见娘眉沉脸站在那里。七后站着麦兰。注定是麦兰听到消息把娘叫来的。“连生啊,你白活这么大岁数啊!你下是村官,不是守海人。有啥问题解决啥问题,穷横能解决问题啦?你杀人又用?”

疙瘩爷泼了,舞着双拳骂:“孙胖,俺日你八辈祖宗!”他象一只孤独的狼,用脑袋撞大门,一下一下地撞,血了。孙胖了人命,就让人把他放了。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灰溜溜逃离大闸的。他知大闸由利局统,乡里不着这块。黄昏了,他懵里懵懂地来到虾池。这一片方方正正的虾池是由滩涂改造的,大虾养在雪莲湾占很大一块。前虾池如一张张渴饥饿的嘴,嗷嗷待哺。他愧对虾池,愧对村民。他沮丧地蹲在地埝上,脸灰灰的,如蒙上了烟雾抹了油垢,再也不见昔的光亮。不知啥时候,村里虾农急燎燎火爆爆围了他:“麦村长,给吗?”疙瘩爷摇摇。“走,揍扁那帮儿了!”虾农闹闹嚷嚷举锨抄铲。疙瘩爷霍地站起:“给俺多召集人,走,揍扁那帮!”虾农回村召集村民去了。过了两个钟,人们越聚越多。疙瘩爷使劲一挥手:“走啊,老少爷们!了事俺兜着!”人们扛着家伙嚷着。

也极灿烂地赏他一个笑扭走了。疙瘩爷悒怔怔地呆愣片刻,才狼吞虎咽地把汤溜个光,然后就皱着脸闷烟。他忽然想起上任那天,乡长的一席贴心话,又有的教导在心里泛滥重复,犹如坠五里雾里。也许是他多年的海上生涯隔断了与世态苍生的亲缘,也许是他成了一个孤独的落伍者,如果这样,他疙瘩爷占着茅坑不

“没良心的东西,黑心的玩艺儿!看俺撇不烂你!”疙瘩爷着脸,恶血呼呼撞,浑的血像破冰撞得要裂心要炸。他霍地扑过去,老鹰抓似的拽住孙胖的宽脖领,厉声吼:“你立给俺村放!”孙胖脸吓得纸白,四肢胡踢腾,嘴里喊着:“快来人,收拾收视这老东西!”“啪”一声,两个虎虎实实的汉七拧八拽将疙瘩爷拖去,推推搡搡关一间黑屋里。

路过老河时,十分清晰地听见了蛤蟆滩上的音,他勾着老腰走,竭力不朝那方向看,越扳越不好受,丝丝苦涩中夹着扯绞肚的滋味。

不大时辰,他竟鬼使神差地来到的家。都是在厂里堂吃了晚饭才回家。她见疙瘩爷没打彩地挪屋,便问:“吃饭了么?”疙瘩爷一墩在沙发上怒气冲天:“哼,吃气都吃个饱了!娘的,整天囔囔经济大合唱,到节骨儿上给你下绊!”问清事情的梢梢之后,忍俊不住地笑了:“你呀,俺说你肚里装个蛤蟆滩,路越走越窄。你这个大村长只玩船,没法玩人,一个撅嘴骡只卖个驴钱。”疙瘩爷戚戚地看着她:“你说咋办吧,俺是烧香也找不到庙门了。”嗔怨:“你呀,遇事掂不轻重,这大事告哪儿也没用,冤家宜解不宜结。好烟好酒送过去,盅对盅喝一回,明儿就见啦。”疙瘩爷瞪圆了蛤蟆:“俺的海去了,传去了,这块老脸还咋搁在世上?不如剜下来丢给狗吃!”急得拍拍手:“俺的天神哩,甘蔗哪有两甜的?面能值几个钱?丢卒保车,是当官的谋略。该送的送,该搂的搂,人走哪儿香哪儿,起事儿来也就呼风唤雨。”疙瘩爷心烦地摆摆手:“别磨叨啦,你替俺去办,多少钱俺掏。”儿”一声笑岔了气:“大傻帽儿,土鳖虫。”疙瘩爷正:“就这么定啦,你呀,快变成一个投机分啦!”不再与他斗嘴,麻溜溜系上围裙,到厨房里鼓鼓捣捣地了一碗香丝面,端过来说:“厨里有酒有生豆,你慢慢吃喝着,俺得走啦。”疙瘩爷望一的娘们,又瞪起那双漉漉火一样燃烧的睛,笑了。

疙瘩爷了,喊了声:“娘!”

在沙发上,脸上平静得象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尼,喃喃:“大村长,别发火嘛,俺也不知咋的,到你们村就玩不转啦。”疙瘩爷听孙胖话里话,就十分张狂地撕破这一层:“别xx给俺玩活,你就那勾当,狗吃柳条屙笊篱,肚里那儿!横竖一大老爷们,下贱不下贱?”孙胖笑着说:“别俺下贱不下贱,现官不如现,没!”

疙瘩爷示意人们都回去,人们心里没底,都不走。

疙瘩爷蹲下想了一阵,尽他当了村官,但是自己终究没单独撑起雪莲湾的门面。也许是他多年的海上生涯隔断了与世态苍生的亲缘,也许是他成了一个孤独的落伍者,如果这样,他疙瘩爷占着茅坑不屙屎不就是雪莲湾的罪人么!他苦苦地想七猜八,将过去全封严的坛坛罐罐在心里摔碎,酸甜苦辣搅成一锅粥。人存在这世上,死要面活受罪哩!疙瘩爷想完了,忽然抬脸望了一众人,狠狠心说:“你别说了,俺服了,明早上俺保你们虾池见!”说完黑着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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