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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金庸武侠小说之ldquo;新(2/10)

孔庆东在《金庸小说的文化品位》里,是这样来概括金庸小说之“新”的:

所谓写历史、写政治、写风俗、写文化,不过是金庸给故事注的一调料,给作品抹上的一层油彩,骨里是对现存文化的一“利用”这一层,在上一章里,我曾援引方武《“文化工业”与金庸小说》(载《世界华人文学论坛》1999年第1期)一文中的观予以分析。孔庆东这段话的关键,还是写人、人情的问题。所谓“写人”也是金庸所一再自我标榜的。例如,在《笑傲江湖》后记中,他便说:“我写武侠小说,是想写人。”金庸的自我标榜,往往成为对“金学家”的命题作文。金庸标榜说自己要“写人”就有许多人衷于谈论和研究金庸小说的人描写。对此,方武的《“文化工业”与金庸小说》中也有很彩的评说:

下面先对孔庆东的观些辨析。

至于一小说是不是写人,或者说是不是写了人,并不是说你有个“人”的名就可以了。写人或写人,这是一个历史概念。当人对“人”的理解达到一定层次,我们的作品就会现这一定层次上的“人”我们便可以说这个作品中有了人。所以古希腊的神是神话时代的人,古罗的英雄(半神的人)是英雄时代的人,中世纪的骑士是骑士时代的人,到了文艺复兴以后,人又经历了几个发展阶段,先是贵族式的,再是德式的,再是平民式的或称普通人。今天我们看神话时代的人,我们便不说它是人而说是神,我们也把德式之前的人合称为英雄。当尼采说“上帝死了”人便成为普通人,英雄也与上帝一远离人群。武侠小说有的是英雄或侠,人是不见的。这毫无现实的创作我们怎么可以把它称为“人”?

俊华的《胡闹里的一片小小絮》,对金庸小说和“金庸”的本质有很准确切的揭示。谈到金庸所构设的“武林”中的角时,文章还写:“这中间,还得有一些二八少女,长得都是容月貌。她们整天也是无所事事,不傍大款,不当歌星,偏偏要到荒郊野外地窜。奇怪的是,她们整天不上厕所,不洗衣裳,却个个从不蓬垢面,灰土脸,时时刻刻都像芙蓉似的。她们都得了仰慕英雄的病,一定要找个喜伸胳膊、撂的英雄。这样,戏就多了:你上人家的,人家不要你;你不的,却整天跟在你后面甩也甩不开…为此,就得失眠、痛苦、内疚、嫉妒、误解、绝望…反正情里应该有的心情它统统都有,就是恰恰没有过日的心情…”金庸所虚构的“武林世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所生活的世界。用正常人的理光看去,那是个仙界和界相混杂的世界,或者说像是一座神病院。在那里,没有需要起码的质生活条件、有世俗意义上的七情六的人。之不存,将焉附?既然并没有“人”所谓“人”又何从谈起?

作为一大众文化,金庸的小说同充斥于银屏的电视连续剧一样,写了许多情,也不可能不写许多情。而金庸小说里的所谓“人”很大程度上也是由其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来表现的。俊华在《胡闹里的一片小小絮》中说:“武侠小说由于无需在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的基础上编造情故事,就拥有一个优势:能把情编造得纯情、浪漫、虚幻、炽烈…”无论是写情,还是写别的什么,金庸都不受现实可能的制约,都无须考虑是否真实的诘问,他惟一要考虑的,是读者的味,对于这样写情,竟有人推崇不已,并将其作为现实中实有之一般来分析、研究,总难免让人觉得稽。方武在《“

旧武侠”的光来看待金庸武侠小说,不能用评价一般武侠小说的尺度来评价金庸的武侠小说。在对金庸武侠小说之“新”的认定上,严家炎、孔庆东以及其他一些“金学家”也基本相同。

金庸小说中那些武功或或低、品或正或邪的角,的确不能算作通常意义上的“人”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人类生存的现实制约对他们都不存在。他们有时像神仙,有时像妖。他们是另一类动,是金庸虚构来的一群怪。这样的动从来不曾真正地存在过,也没有丝毫现实存在的可能俊华在《胡闹里的一片小小絮》(载《文学自由谈》1999年第4期)一文中,指金庸小说构造了“武林”这样一个简单的生活世界,混迹于这个世界的“人”“整日正事不,专门打架斗殴,谈情说”“生活在这样一个虚构的武林世界的侠客们,不是一般的侠客,而是一些有特异功能或怀绝技的人——他们不仅不需要劳动,不需要日常生活的忙忙碌碌,而且也不需要起码的质生活条件。比如他们要是困了,随便躺在冰窟里或一麻绳上就可以呼呼大睡。这样,对他们来说,谋生的忙碌就不存在了,职业和事业也分开了,剩下的形象就很单一了,只能是既潇洒又轻松”一“不需要起码的质生活条件”“随便躺在冰窟里或一麻绳上就可以呼呼大睡”的东西,我们能把他说成是“人”吗?

相比之下,金庸集旧、新武侠之大成,会了还珠楼主的神奇浪漫、白羽的世态炎凉、郑证因的诗化武功、王度庐的悲剧侠情及梁羽生的“宏大叙事”形成自己博大沉又壮丽多姿的风格。他武打写得好,侠义写得好,但又远远不止这两,他写情——男女之情、兄弟之情、亲之情,写历史、写政治、写风俗、写文化,均是上乘。最重要的是写人,梁羽生、古龙也写,但金庸写得更好,成功的更多,形成了一个整齐的人家族系列。金庸写了一个完整的中国文化的艺术世界,他把武侠神提升到了人普遍意义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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