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郭啸天又在桌上重重拍了一记，震倒了一只酒杯，酒得满桌，怒：“不要脸，不要脸！这鸟皇帝算是哪一门的皇帝！”

张十五说到了前之事，却有些胆小了，不敢再那么直言无忌，喝了一杯酒，说：“叨扰了两位一顿酒，小人却有一句话相劝，两位是血汉，说话行事，却还得小心，免惹祸端。时势既是这样，咱们老百姓也只有混苦饭吃，挨日罢啦，唉！正是：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风薰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鞑的后路。金人正在手忙脚、魂不附的当儿，忽然宗送到降表，说要求和。金人的皇帝自然大喜若狂，说：议和倒也可以，不过先得杀了岳飞。于是秦桧定下计，在风波亭中害死了岳爷爷。绍兴十一年十二月，岳爷爷被害，只隔得一个月，到绍兴十二年正月，议和就成功了。宋金两国以淮中为界。宗皇帝向金国称臣，你他这降表是怎生书写？”杨铁心：“那定是写得很不要脸了。”

张十五：“那时候全国军民听到了这个讯息，无不愤慨之极。淮以北的百姓见河山恢复无望，更是伤心泣血。宗见自己的宝座从此坐得稳若泰山，便是秦桧的大功。秦桧本来已封到鲁国公，这时再加封太师，荣无比，权势薰天。宗传孝宗，孝宗传光宗，金人占定了我大半边江山。光宗传到当今天庆元皇帝手里，他在临安已坐了五年龙廷，用的是这位韩侂胄韩宰相，今后的日怎样？嘿嘿，难说，难说！”说着连连摇。

侯通海：“我们运气不好，昨晚在皇里撞到了鬼，他妈的，老侯一双耳朵给鬼割去啦。”完颜洪烈见他两边脸旁血模糊，果真没了耳朵的影踪，更是骇然。沙通天斥：“兀自说鬼怪，你还嫌丢的人不够么？”侯通海虽然惧怕师兄，却仍辩：“我瞧得清清楚楚，一个蓝靛、朱砂胡的判官哇哇大叫向我扑来。我只一回，那判官就揪住我颈，跟着一对耳朵就没啦。这判官跟庙里的神像一模一样，怎会不是？”沙通天和那判官拆了三招，给他将自己衣服撕得粉碎，这人的手明明是武林人，决非神鬼怪，只是怎么竟会生成判官模样，却是大惑不解。

四人纷纷议论猜测，又去询问躺着养伤的欧克，都是不得要领。说话之间，灵智上人、彭连虎、梁翁三人也先后逃回。灵智上人双手给铁链反缚在背后，彭连虎却是双颊给打得红胀，梁翁更是可笑，满白发给得光，变成了一个和尚，单以而论，倒与沙通天的秃互相辉映，一时瑜亮。原来三人后分搜寻武穆遗书，却都遇上了鬼怪。只是三人所遇到的对手各不相同，一个是无常鬼，一个是黄灵官，另一个却是土地菩萨。梁翁摸着自己的光，破大骂，污言所至，连普天下的土地婆婆也都倒了大霉。彭连虎隐忍不语，替灵智上人解开手上的铁链。那铁锈陷里，相互

张十五：“可不是吗？这降表，我倒也记得。宗皇帝名叫赵构，他在降表中写：‘臣构言：既蒙恩造，许备藩国，世世孙，谨守臣节。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称贺不绝。岁贡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他不但自己才，还叫世世孙都金国皇帝的才。他才不打，咱们中国百姓可不是跟着也成了才？”

自两人相以来，郭靖对她从未有过如此心念，不由得暗中自惊自责。黄蓉见他忽然面红耳赤，很是奇怪，问：“靖哥哥，你怎么啦？”郭靖低：“我真不好，我忽然想…想…”黄蓉问：“想什么？”郭靖：“现下我不想啦。”黄蓉：“那么先前你想什么呢？”郭靖无法躲闪，只得：“我想抱着你，亲亲你。”黄蓉心中温馨，脸上也是一红，中略带腼腆，更增风致。

郭靖见她垂首不语，问：“蓉儿，你生气了么？我这么想，真像欧克一样坏啦。”黄蓉嫣然一笑，柔声：“我不生气。我在想，将来你总会抱我亲我的，我是要你妻的啊。”郭靖心中大喜，讷讷的说不话来。黄蓉：“你想亲亲我，想得厉害么？”

杨铁心问：“这四句诗，说的又是什么故事？”张十五：“那倒不是故事。说的是我大宋君臣只顾在西湖边上饮酒作乐，观赏歌舞，打算世世代代就把杭州当作京师，再也不想收复失地、回汴梁旧京去了。”

郭靖正待回答，突然门外脚步声急，两个人冲店来，只听侯通海的声音说：“他雄，我早说世上真的有鬼，师哥你就不信。”语调气极败坏，显是说不的焦躁。又听沙通天的声音：“什么鬼不鬼的？我跟你说，咱们是撞到了手。”黄蓉在小孔中瞧去，只见侯通海满脸是血，沙通天上的衣服也撕成一片片的，师兄弟俩狼狈不堪。完颜洪烈与杨康见了，大为惊讶，忙问端的。

——选自《雕英雄传》第一回《风雪惊变》

郭啸天：“什么难说？这里是乡下地方，尽说无妨，又不比临安城里，怕给人听了去惹祸。韩侂胄这贼宰相，哪一个不说他是大大的臣？说到祸国殃民的本事，跟秦桧是拜把的兄弟。”

张十五喝得醺醺大醉，这才告辞，脚步踉跄，向东往临安而去，只听他中独自喃喃的念着岳飞那首《满江红》中的句：“靖康耻，犹未雪；臣恨，何时灭？驾长车…”郭啸天付了酒钱，和杨铁心并肩回家。他两人比邻而居，行得十余丈，便到了家门。

密室留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