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买个观音娘娘吧。"洪太太把她的菩萨一个个拍过来，"又吉祥，又保佑多多孙，用大着哩。各大小的全都有。这个不错，只卖三十元；这个更好，要二百六十元，你自己看着办吧。"

突然，洪太太拍起手来。"今天我真是糊涂了！"她走到后间仓库，喊我，"这儿有一个，是工厂错的。这个菩萨很好，没有裂，也没有碎，可他们忘了在她的宝座上写名字了。我丈夫很生气，他说，'我们拿它怎么办？这个没名字的菩萨卖给谁呀？'"

洪太太叹了一气，"对不起，这个，我们没有。"她很失望，我也很失望，海也很失望。

可有时，当你害怕的时候，你可以跟她说，她会听的。她会用她的泪把一切都洗掉的，她会用她的柳枝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赶跑的。瞧她的名字：莫愁夫人，幸福战胜苦难，世界永无悔恨。

这星期，当珍珠来我家放孩的时候，我对她丈夫说了，"带孩们去看电视吧。我找了一些药要给我女儿。"

"哦，她有一份很重要的工作，在一所学校里。"我说。

"你女儿在哪儿就啊？"洪太太问我。

"不，"我说，"我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女神仙。兴许她还没生来呢。"

但她的笑是真诚的，同时又是聪明的、天真的。再看看她的手，瞧她是怎么举起来的？这说明她想开说话，或许她在叫你开说话。她准备听，她懂英语。你应该把一切全告诉她。

是的，是的，当然，这是给你的！我给自己买这东西吗？别哭，别哭。我没多少钱。

你在看什么哪？哦，那是菩萨像，你以前从来没见过。是的，的确很别致，是瓷的，样也很好。瞧她坐在宝座上多仁慈呀，她的神态多安详呀。瞧瞧她的发，多黑呀，一不心，尽过去她经常要心。我听说她一辈吃了不少苦，所以或许她的发是染过的。

"那么，给她买这个菩萨比较好，文昌菩萨，学堂里可时兴这个哪。"

我把她带到楼上我的房间。珍珠啊，我说，这里有一些中药，你把它敷在你的胳膊和上，药会渗你的肤。你每天应该喝三到四次，你里面太冷了。光喝就行了，不要放茶叶，也不要放咖啡，听见没有？

我摇摇。吗挑个像文福一样的名字？

"那就买个能给她发财的财神菩萨吧？"洪太太建议。

"不，不光是这个，不光是钱，不光是运气。"海说。我们互相看看，可她找不话，我也说不上来。

"档次着哩，"海说，"人可聪明啦。"

"我想买个让她能派上好多用场的东西。"我解释说。

"我没想到要买观音，"我说，"我想买另外的。"

可这时我又听了一下，就知了，不是文福的鬼魂，有像宾果赌博中的停电，又有像雷诺彩票中奖。这是灶神的妻在喊，是的！是的！是的！

雾报警响起来了。哇！哇！哇！噢，我怕了。文福回来抓我了，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我就把这个没名字的菩萨买下来了。我自己用金粉在她的宝座上描了名字。海买了几炷好香，不是杂牌的，而是最好的牌。我看见这位女神坐在她的新居，那个红的小神龛里，两边起蜡烛，照亮了她的脸。她将安住在那儿，但没人她叫灶神的妻。既然她已经和她丈夫离婚了，她吗还要叫这个名字呢？

"要不买个八仙吧，"洪太太说，"索八个全买去，那她就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