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外加一只汤!一只蛋糕!我说,太多了,太多了。他们说,我们就按照美国人的做法,办酒席的钱由女方付。叫我说什么好?哎!这里还有一只扇贝,谁还没吃过?剩下太可惜了呀。雯妮啊,你吃了吧。"
"大饱了。"我母亲说。她正忙着给克利奥重系蝴蝶结呢。
"不要客气嘛。"海伦舅妈抓起克利奥没用过的筷子,嫌起扇贝,放在我母亲的盘子里。
"我不想吃了。"
"吃了吧。"海伦舅妈坚持着。
我母亲看了一眼扇贝,说:"不新鲜了!"
海伦舅妈皱了皱眉头,然后"啪"的一声就把这只被说得不成样子的扇贝送进自己嘴巴了。
"你瞧,"我母亲看着海伦舅妈吃的样子,"不太新鲜。我没说错吧?"
海伦舅妈边嚼边寻思。
"太硬了!"我母亲说。
海伦舅妈转向我。"你妈菜烧得好。"她小声说,"所以要她说声好很不容易。我早就跟她说过,等我们回中国,兴许食物的味道跟你记得的不一样了,全变了。"
"你要去中国?妈,你没跟我讲过呀。"
"啊,我们不过是说说罢了。"我母亲说,"我不过是说或许。到底去不去还没定呢。"
海伦舅妈接着说,"我要你妈带我去——这是最后一次帮忙了。"海伦舅妈朝我扮了个鬼脸,然后叹了一口气,"反正咪咪的父母是开旅游公司的。我们要是去,兴许还能打折呢。"
她用筷子燃起一粒油炸豌豆,前前后后转着。"然后我要去看看我的老家。我要在村里摆一桌酒席。听说请五十个人做客,十二道菜,全是好菜——只要两百美元。这么便宜乐得风光一回。"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吓!三百元!"我母亲说,"现在涨价了。"
"那就三百吧!"海伦舅妈用一种被激怒的口气说,"还是便宜的。"然后她又转向我,"还有,我们回去还不光为了这个。"她等我问。
"那你们干吗要回去呢?"我说。
"我们要去买中药,"海伦舅妈解释说,"这儿很难买到。"
"干什么用呀?"
"海伦舅妈想看看能不能治好她脑子里的毛病。"我母亲脸无表情地提醒我。
"噢,对了。"
"中药什么都能治。"海伦舅妈说,"我认识一位太太,她得了一种妇科癌症。她去看这儿的医生,不成。她上教堂做祷告,也不成。于是她就去了中国,天天喝中药——癌症没了。后来她又得了肺癌,还是用老办法,治好了。"
"她吃了什么药?"
"懊,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跟我说,味道苦得不得了。现在问她也迟了,她得心肌梗塞死了。"
海伦舅妈突然站起来。"珍珠,"她严肃地说,"来帮我切蛋糕。"我还来不及反对,她已经挽住了我的胳膊。
干是我就不知不觉跟着海伦舅妈,来到上面涂了一层奶油的一对蜡制新人前面。然后她说,"现在我得把秘密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