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坏yan

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的运气是什么时候转的，是怎样越变越坏的。你来说说看这是不是我的错。

到达昆明时，我差不多已经有八个月shenyun了。我的肚子很大，我觉得车子每颠一下，好像娃娃就要蹦chu来了。现在既然我们已经chu了山区，司机似乎就更想加快速度。他沿着笔直的大路开得飞快，汽车颠簸得很厉害，我不得不jinjin捂住肚子。

"哎！"家国对他喊，"你开得太快了，要把我们直接送到魔鬼那儿去吗？"老ma回过tou来说了句，"再快点？"他压低吵闹声喊dao，然后笑了笑。还没等家国回答，卡车吼得更响，ma力更加大了。

这倒不要jin，大家都想早点到达我们的新家，省得每天早上爬汽车，也省得到那些小村子去吃坏食wu了。

时候虽然还是在冬天，但chui在脸上的风已经不冷了。大家都觉得已经来到一个季节完全不同的地方，一个四季如chun的地方。

胡兰转过tou跟我说，"瞧那儿，昆明就像画上画的那样，青山绿水。天气总是那么晴朗。"

当然，当时我们还不知dao我们只是在昆明的郊外。再往前走，这些mei景就消失了。

车子慢下来了，司机不停地an着喇叭，我们经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背着口袋，看上去都很疲惫。文福冲他们喊dao，"让开！让开！"见他们没有ma上tiao开去，他就骂他们——"蝼蚁！"这说的是很贱的东西，把这些可怜的人与蟋蟀、蚂蚁等微不足dao的东西相提并论。

到chu1都能看到工人们在路上掘石tou，把它们装进手推车里。走了一程，我们遇到了一辆军车，接着又是一辆，接连不断。文福每次都要向他们挥挥手，指指自己，喊dao，"空军，杭州，第二班的。"

然后我们就进了城。这个城市比我想象的要大，又拥挤又忙luan。我们经过了火车站，开进了一条大街。街上的建筑灰不溜秋的，既不是老式的，也不像新式的。再往前走路就狭起来了，弯弯曲曲的路上，挤满了人群、手推车和自行车，司机每隔几秒钟就要an一次喇叭。空气污浊而难闻，我的tou都痛了。我看到了许多土坯盖的屋子挤在一起，有些比较干净，用白灰刷过，有些破败不堪，不知什么缘故还没塌掉。许多人回过tou来看我们，面孔都不是汉族人的面孔，他们是刚下山到城里来的少数民族。看得chu他们不是本地人，因为他们穿的不是云南穷人穿的那zhong土褐se上衣和ku子，也不是商人穿的长衫，或那zhong有文化的人穿的西式衬衫和便ku，他们穿的是se彩斑斓的裙子，袖子上有很夺目的彩带，tou上围着缠很多dao的围巾，或是那zhong看上去像碗般扣得jinjin的草帽。

不guan是不是汉人，一路上我们看到的人都用黑脸盯着我们。他们看得是那么专心，那么安静——现在战争的所有征兆已经开到他们家门口了。这个沉默了许多世纪的城市，现在到chu1都充满了喧哗声。

我们搬进一家旅馆住了几天，同时有一些空军工作人员为我们寻找合适的房子。最后我们搬到了一个坐落在东门和北门之间的一幢两层楼房中。除了我们搬进去那天碰到的另一对夫妇外，家国和胡兰也住在那儿。

那个女的比胡兰和我都大，她很霸dao，她的丈夫虽然不是飞行员，只是一个guanjiao通运输、桥梁、公路、铁路的视察员，但和空军也有关系。

我们第一次看房子的时候，胡兰说，"瞧瞧它长长的木tou墙面，还有两个大窗hu——就像两只朝外看的yan睛。"那条街上所有的房子全一样，都是两层或三层的木tou房子，我们guan它们叫洋房，就是外国风格的房子。

房子前面没院子，没东西把大街和房子隔开来，只要走下三级台阶——嘭！——你就走下人行dao，在大家yanpi底下了。但我们倒是有个后院，用栅栏围起来了。它不是一个会客的好地方，不是那zhong院子，只不过用混凝土浇了一下，随便zhong了几丛guan木作点缀。栅栏的一边有个水泵和一只洗衣服长水槽，上面拉了几gen晾衣服的绳子，旁边有一ju石磨，是用来碾米或芝麻之类的。

栅栏有dao后门，通向一条小巷，宽度仅供拉粪的独lun车通过。从小巷chu来向左拐，有条两边都是guan木的小路，通向城内的一个小湖。听说这湖看上去很mei，也许曾经是这样。可我看到，城里最穷的穷人全在那儿洗澡、洗衣服，还干一些说不chu口的事情。

我说过，这房子从外面看起来很有外国派tou，可里面，还是中国的老一tao。楼下有两个公用的大房间，一间是一个大厨房，里面有两只用粘土砌成的煤炉，外加很多供zuo饭用的燃料。还有一只带排水沟的水槽，但没有自来水，只有佣人。这也是中国式的，厨师和佣人得到设在后院的水泵chu1，把很重很大的水桶抬上来，也许他们还得抬上台阶，我现在想不起来了。由于你自己从来不需要zuo这些事，就不会想到别人是怎么zuo的。

总之，肯定是有人在抬水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