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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洛灶神之凄幸运(5/5)

们不能再要这个了。"

当然我说这话是无知的。但他根本就不理解,根本就不同情我,他只是大笑着,叫我乡下傻丫头。

"我只不过是想弄清楚是不是儿子。"他说。然后他就把我推到床上,压在我身上。

"停下!"我说。然后我说得越来越响,"停下!停下!"文福停了下来,朝我皱起了眉头。我从来没对丈夫这么吼过,也许是因为肚里有了孩子的缘故,也许是它要我保护自己。但他一直用那种可怕的目光盯着我,于是最后我说了句,"对不起。"他一言不发,干完了我求他别干的事。

第二天,我又向胡兰说了这个隐私。我以为她会像姐妹般听我说的,于是就告诉她我丈夫有"不自然的欲望","阳气过足",甚至在我告诉他我已经怀孕后,他每天晚上还要我,我很担心,很不高兴——这就是我又用我的问题来麻烦她的可怜的借口。

胡兰望望我,脸上没有表情。也许我说得太坦白了,使她大吃一惊。最后她说道,"嚯!这算什么问题?你该高兴才是,你不就是这样才怀上孩子的吗?"她的口气中带点嘲讽,"这种欲望不会伤着孩子,只是对你有点不方便罢了。你干吗不让你丈夫干那事?他还要你,你该高兴!要是他对你失去了兴趣,他就到别的女人那儿去了,到那时你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不高兴哩。"

现在轮到我大吃一惊了。我本以为她会同情我,没想到反被她数落了一通。而且她还没完没了了。"你干吗把好事当坏事?"她说,"你要是认定一只菜烧得不好,当然就尝不出好味道了。"

你从来没看出海伦舅妈的这一面吧?现在你知道了,她凶起来也很凶!她只是对我那么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有在我身上她才能露出她的这一面来。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她之所以对我那么凶,是因为她自己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她又不能说,她想变得凶一点来掩饰这个。那天,她对我说了这些话以后,我当然觉得受了伤害。她使我感到渺小,一无是处。好多年后,我才知道她干吗要说那些话,她心里有个秘密,只是趁机出口恶气罢了。不过这事以后再说吧。

大约一星期后,就在这个小亭子里,我才明确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

午饭后,胡兰已经睡下了。一场雷阵雨降临了,我决定一个人到那小亭子里去,给花生写封信。我写到了愉快的事情:我看到的有趣的风景,西湖上的小船,我去过的寺庙。我说也许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也许要再过几个月。我说我希望我们能回到上海过新年,到时候给大家看看我的小宝宝。

就在这时,我看见胡兰往亭子跑来,她的衣服全被雨水淋湿了,很不雅观地裹住她那肥胖的身子。

"他们要飞走了!已经在开拔了!"她还没进亭子就喊起来了。陈纳德已经到了空军基地,其他从南方和北方来的中国领导人也到了。所有的飞行员集合待命。大家都在说着同一件事:没时间准备了,开拔的时刻已经到了。

我和胡兰马上回到庙里,顾不上换下湿衣服,就收拾我们丈夫的行装。我小心地把文福的干净衬衫、裤子、袜子和一条高级的新毛毯塞进箱子。我的手在发抖,我的心在狂跳。中国打仗了,文福会死的,也许我再也见不着他了。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爱文福,只有在此时此刻我才感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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