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飞行员睡在一个公共的大房间里。但如果你已有了妻室，或者你是一个国人，就可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和一张狭窄的床。房间一有个公用的厨房，还有一个没有气设备的浴室，里面有五只小木桶。有些国人也来浴室洗澡，但幸亏他们一星期才来一次，一般是在周末晚上。

你可以看，我们这些人没一个想到这个小小的幸运——来得正是时候——上就要过去，也许某些不那么好的事情就要取而代之了。

现在我不得不坦白地说说那事。我觉得不应该跟你说那些事，男女方面的事。可我要是不告诉你，你就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变，他为什么会变，所以我要告诉你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虽然也许我不能把一切全都告诉你。也许说到难于启齿的分我就不能再说下去了。这时，你就不得不自己想象一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你再把它想象成坏十倍。

我们经常在黄昏时分三五成群沿着湖边漫步。一个说，"这是一年中湖最清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加一句，"瞧，太落在湖面上，中一下现了两三个太。"第三个就会叹气，喃喃自语，"像这样的落日，我整天看也看不厌。"

但过了一会那些鸟儿突然互相招呼着，发女人一般的哭声，或者蜘蛛到了我的呼，缩起它的，飞快地爬开了。这时我就不禁忧从中来，想到我的婚姻中早已存在的问题。

和尚们把这地方临时让来给队住，因为他们相信空军将拯救中国。每个中国人都相信这一：我们上就要把日本鬼永远赶中国了。

我觉得我是要学一学，减轻我的害怕。当然，我还是很张，但我准备去学。

我相信她也是在说这为丈夫受的痛才是真正的，这是在夫妻之间慢慢培养起来的。我也在中国的和国的电影中见过这。一个女人总是不得不受苦，受累，哭泣，然后才能会到什么是。现在既然我和文福住在杭州的一个小庙里，我已经吃了很多苦，我就以为我的正在生长起来，以为我正在变成一个好妻。

文福每天晚上都要我，但要的方式跟我们在他父母家住的时候不一样。那时我很怕难为情，他也很轻柔，总是用好话劝我，安我，我怕得厉害时，还没大声喊来，他就停下来了。但在杭州，他说，是时候了，我该学学怎样一个合格的老婆了。

对我来说，所有这些景就足以让我满足了。我经常一个人沿着湖边散步，我不去想过去的不幸日，也不去想我和丈夫未来的生活。我只是观察着那些翻飞的鸟儿，它们从湖上飞起，然后轻轻地落在面上，不惊起一丝波纹，就在那一瞬间。有时，我会欣赏一只蜘蛛在树丛中结的网，结构那么完，上面挂着一颗颗晶亮的珠。我不知我以后是否能以下见到的结构样，织一件同样的衣来。

我们的住房不太舒服。但我们没有多大抱怨，也许是和尚以一非常聪明的方式迎了我们。我们到的时候正当晚季节，山上早已是茶香扑鼻。听人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那个星期是光最明媚的时节，我们正赶上了天下最香最的茶叶大丰收的时节，赶上了天下最的西湖最的时节，天气好像也是每天受到老天的保佑，日日晴朗。刚安下家的飞行员听到这个消息特别兴，他们觉得胜利已经在望了。

"不要怕！"每当我觉得痛时她就喊，"为自己的丈夫一下算得了什么？"

到那个庙里的小房间的一天晚上，我们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我穿了睡衣，文福光穿了条短。他吻我的鼻、我的脸、我的肩膀，说我长得有多，我使他有多快乐。然后他就附在我耳边，要我说肮脏的字，是有关女人位的肮脏字——不是关于任何女人的位，而是那些把卖给外国手的女的。我一听到这些字耳朵就生痛。我挪开。

"我不能说这些脏字。"我最后对他说。

我和文福在婚前没有多长时间的接。婚后我们在婆家住了个把月。因此，说实话，我对文福母亲的脾气的了解还比对文福的了解更多一些。她教我怎样一个她小儿的好老婆。这个母亲坏了他——她教我怎样对这个可怕的人尽到自己的责任。她的话我都听了，因为我没有母亲，只有老阿婶和新阿婶，她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教育我要害怕。

这就是我婆婆教给我的：要保护我的丈夫，这样他才会保护我。要怕他，把怕看作尊敬。要给他一碗恰到好的汤，先用自己的小手指试过才能端上去。

"为什么？"他问我，然后又变得很温柔、很关心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