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思：“这俩人情真意切，只因世俗偏见，所谓女儿贞，才不能相守，我却恨这些。

只见她缓缓褪去红袍，轻轻脱下白衣，摘掉兜。正是：古有隆中对，今有馆谈。月场述衷，凤楼秀牡丹。＊＊＊话说李师师以月夜秀牡丹为名，在御街开楼，却被张甑误打误撞，有缘首见她背上牡丹绣。

当下又把盏一杯：“阿哥，你既听见我在牡丹园中说话，今儿又来我家中，你我果是有缘，不妄结识一场。且与阿哥再饮一杯。”张甑接过酒：“如此多谢姑娘。”

当下展开话，不择言，将如何与锦儿相识相恋，如何定下鸳盟，锦儿如何被那衙内暴，如何在牡丹园听见李师师说话，如何与锦儿一夜情长，锦儿如何割发断情，自己如何自报自弃，一五一实，全说与李师师听了。

小人是个破落药郎，如何敢与‘魁娘’坐地。今日到此间，实有别由。”李师师听他称她为“魁娘”顿时莞尔，掩嘴笑：“阿哥倒是实在人。

李师师苦笑：“我一红尘女，早将贞节看得淡了，能成全你们，也是事。”忽又笑：“我自幼学得十八般耍令，自不会轻易让他取了初夜，你倒怕什么？我意已决，你不必为我担心。”

李师师听他说的挚诚，又不记锦儿失节，仍想与锦儿厮守，心中动，不由暗赞：“果是个有情郎！见了我，也不动半分心。他虽非我意中人，却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

两人又饮一杯。李师师：“你说锦儿留信割发断情，那信上却如何说？”张甑当即从怀中取那信，递与李师师看了，李师师读完“此情既了，不复相见”八字，圈也自红了。

听姑娘一东京音，又知姑娘原名蔡师师，为何楼牌上却书‘河北李师师’？”李师师见他今夜与己述说衷，也不来瞒他，便：“我的世，自己也不了然，父母是谁，至今未知。”言罢几要落泪。

我这些时日，费尽心机，引那官家（作者注：即天）相见，此事本来渺茫。我既红尘，再难得到真情，不如成全这对恋人，引那衙内来！那衙内乃当今兵太尉之，公孙长所说江山社稷之缘，说不定倒落在他上，能见到官家！”

他后带李妈妈来见我，说一切命中注定，我来日必与社稷有缘，要李妈妈传我技，将来必成大事。三年内，我艺终成。如今我年满十八，便在京师献艺，只求会得达官贵人，一了恩公心愿…”

张甑听得惊奇，颤声：“不想姑娘世如此凄苦。小人也是自小失去双亲，靠作药徒长大，当真与姑娘有缘。”李师师凤忽亮，轻轻站起来，莞尔：“你我都是苦命人。

想罢，便对张甑：“你若依我之言，或许能与锦儿厮守。”张甑奇：“姑娘说笑了，锦儿已然心死，而那衙内又断不会轻放过她，我一界布衣，如何能与她相守？”李师师：“三日后，我将为公王孙、文人雅士设”留香初夜会“。

今儿我虽夺得‘魁’，却尚未阁，如何称我娘？”张甑羞：“小人拙貌，实不与姑娘说话。”李师师笑：“无妨，既来之，开怀也饮几杯。”张甑只得坐下。

张甑不明其意，见她说得信心满满，不似作假，当即唱一大喏：“如此多谢姑娘意！相助之恩，小人毕生不忘！”言罢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又：“姑娘大恩，小人激不尽。

我这上，打小便绣有七牡丹，公孙长说是亲母所纹。你我既如此有缘，便让你首见这绣。”言罢也不等张甑回话，转过去。

李师师亲自为他把盏，先吃一杯，张甑只得也吃了，听她续：“你适才说今日到此间，实有别由，却是何事？”张甑得女相倍，不知为何，突生一叙衷之意。

张甑听她说的凄凉，便不敢接。李师师却续：“我两岁时，便与父母失散，被一复姓公孙的长救走，在河北一観中长大。说来荒唐，我也只知他复姓公孙，却不知他名讳。十岁时，公孙长将我带至京城经营染房的李寅家中，拜李寅为养父。此后便不见公孙长仙迹。

你若真锦儿，便去衙内府上，让他来抢初夜，我必让她忘了锦儿，为你解开此劫！”张甑却急：“姑娘姿容貌，确远胜锦儿，但此事实是使不得！使不得！那衙内，恶贯东京，无数良善，姑娘何苦为我见那恶人！”

不想五年后，养父病逝，家败落，我无容，被城外人所劫，正自尽，公孙长忽至，杀了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