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领着个老太太来，哭丧着脸说：“胡言，不是我不帮你，你妈自己找上门的。”

老太太抖一张发黄的纸，大声说：“这是我老写给我的，我读给你听。”她看了半天，说：“哎哟呆，拿错了，这是电费缴单。小张你喜写字，你临时来一篇。”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拍桌，说：“闭嘴！”

悦悦是胡言的女朋友，在长沙工作。老太太可能已经说梦话了吧。

老太太说：“自己弱不禁风，事不懂，看见别人奔波受苦，只知躲在角落放两支冷箭说矫情，说人家犯贱穷折腾。呸，一天到晚除了算计什么都不会。钱完可以再赚，吃亏了可以再来，年轻没了怎么办？当过兵才能退伍，不打仗就别看不起牺牲。你会不会说话？会说话，就去长沙，告诉人家，你想娶她。”

那，其实母亲什么都知。

老太太说：“我就特别看不起你们这帮年轻人，二三十岁就叨叨说平平淡淡才是真。你们吗？我上山下乡，知青当过，饥荒挨过，这你们没办法会。但我今儿平安喜乐，没事打几圈牌，早睡早起，你以为凭空得来的心静自然凉？老和尚说终归要见山是山，但你们经历见山不是山了吗？不趁着年轻就走，去刀山火海，不世就自以为世，以为自己是活佛涅槃来的？我的平平淡淡是苦来的，你们的平平淡淡是懒惰，是害怕，是贪图安逸，是一条不敢见世面的土狗。女人留不住就不会去追？还把责任推到我老太婆上！呆。”

再后来，老太太没等到手术，二次心梗发作，非常严重，没有抢救过来。

我们呆呆地说不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回过，发现酒吧里的每个人里都泪汪汪。

老太太是怎么知她名字的？

老太太我一耳光，说：“当着七十岁老太婆的面说骸骨，。”

酒吧里大分人都如捣蒜。

七那天，大家在胡言家守灵。半夜十一，虚掩的门推开，冲来一个姑娘，妆是的，对我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胡言暴怒：“放，你手里还拎着粽！肯定是你卖了我！”

她大哭，跪在老太太灵前，说：“阿姨，我跟爸妈说过了，他们说，我应该留在南京，胡言有这样的妈妈，我们放心的。”

胡言再也不会说话，他变得沉默寡言。

那天中午我接到电话，是悦悦打给我。她问我，胡言的妈妈怎么样。我说你吗不问胡言，她说他电话打不通。我不敢讲，就问，你找她吗？

整个酒吧刹那静止了，人人闭上嘴，连歌手也心惊地偷偷关了音响。

我赶临场朗诵：“相信青，所以越越，但必须。勇于牺牲，所以死去活来，但必须来。从低谷翻越山巅，就能找到云淡风轻的院。总有一天，你的脚下满山梯田，沿途汗盛开。想要满屋安宁，就得丢下自己的骸骨，路过一万场景。”

我突然哭得不能自已。

姑娘叫悦悦，在长沙工作，可是她现在在南京。

悦悦哭得不过气。她面前摆着老太太的遗像，微笑着看着大家。

老太太说：“我年纪大了，本来想你结婚后，每天包粽给你们小两吃。吃到你们腻了，我也可以走了。你是我儿，走错路不怕，走错就回家，你妈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回来的时候我在家。”

悦悦告诉我，老太

后来胡言还是没去长沙。老太太气得不见为净，麻将也不打，喊我教她上网看微博什么的。没几天又自己报团去旅行，跟一群老老太着红帽，咋咋呼呼地去逛桂林山。胡言放不下心想跟着去，结果老太太早上五偷偷摸摸发，留下胡言无言望着天板。

她一挥拐杖，差儿打到胡言脑门儿：“你那女朋友我都没见过，你们谁见过？”

一天胡言坐在老太太旁，沉沉睡着。我刚拎着塑料袋来，想替胡言换班。

老太太回来后，不给胡言好脸，准备养蓄锐继续跑。结果半月后心梗，抢救及时，住院等搭桥换二尖。我们一群哥们儿守夜，老太太闭着睛，话都说不了。

老太太艰难地开，说：“悦悦，胡言是好孩。”

我突然明白胡言的语言能力是从哪儿来的，这绝对是遗传啊。

她静静地看着胡言，说：“几个月前，你在台打电话，我听到了。你劝她留在南京，不要去长沙。劝着劝着自己哭了，我特别想冲去揍你一顿，哭什么，姑娘孝顺是好事，你不能追着去吗？然后从那天开始天天加班，你有这么勤劳吗，还不是怕回家孤单单地想心事。”

她说完泪，昂首走了。赶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