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情景，尹千秋嘴角略微撩起——那天，诺言律所简直像赶集，下班时，每个人都提了一些农副产品。

于××诉××房地产公司买卖纠纷案。

天差地别。

叫他有些忘了。

“…”尹千秋接过手机，垂眸，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所以，当律师，虽然会遇到许多负面的事情，但也会遇到许多正面的事情呀。”夏溪说着，伸手从随包里扯一沓A4纸“您看看。”

尹千秋无声笑了一下，将A4纸都还给夏溪。

康××诉云京市国土资源与房产理局房屋拆迁裁决案。

××电有限公司诉××大厦有限公司未尽安全义务致火灾财产损失案。

××有限公司诉××拆迁拆迁有限公司代拆、代建纠纷案。

“尹律师，”夏溪说“您还记得案件是有多复杂吗？”

夏溪说：“您当时的话，我至今记得。”

尹千秋想起那些D级危房。前面甚至都没有路，碰上雨天，全校师生100人要走半公里的全是稀泥的路。

××有限公司诉××房地产公司付非法房屋买卖纠纷案。

××房地产公司、××房地产公司诉×××房地产公司联建纠纷案。

“我不记得。”尹千秋问“我讲了什么？”

××建筑工程公司诉××置业有限公司拖欠工程款纠纷案。

郭××等诉××大厦有限公司房屋回迁安置案。

××泥厂诉王××等开除公职后收回公有房屋案。

“…是吗。”

夏溪说：“我一直在旁边看着，非常肯定…是正面的东西多。您看，您有那么多的锦旗。您有时不幸输掉官司，当事人基本不会选择上诉。”

只是最近坏事太多。

借着微光一瞧，他却微微愣住。

夏溪记忆力好，这辈只见过陆一策那一个比她记还要好的。

××广场发展有限公司与××俱乐有限公司房屋租赁纠纷案。

土地纠纷，是尹千秋最最擅长的。

“尹律师，”夏溪再次开“

夏溪说：“您对当事人说，‘这事儿吧，我是整个云京唯一能帮忙的，也许是整个中国唯一能帮忙的。’”

上面是他过去三年几乎所有经手案件：

校舍已经建起。有新教学楼，有塑胶场，许多小孩们正在奔跑、跃，脸上挂着笑。还有语音室、实验室、音乐室、术室、计算机室…也有小孩们正在学习、。虽然只是乡村小学，但看得设计用心，取土泥塘被修整成生态塘，垃圾场也被改建为蔬菜果园…

…”三年以前，夏溪全权负责与当事人沟通，后来也偶有联络，前一阵收到对方寄的照片还觉得有惊喜。不过因为已经离职，夏溪没有敲尹千秋。

…】

“尹律师，”夏溪又说“ 那您记得，梅村村民诉村委会克扣征地补偿的案吗？那些村民，来领判决书时，每个人都带了家里面的特产！有人拿了玉米，有人拿了鸭，有人拿了果，有人拿了蔬菜…！”

“这什么？”

“…”尹千秋发现，其实绝大分，还是好的回忆。

她回忆一个下午，写得八九不离十。

他将手机还给夏溪。

尹千秋轻轻：“嗯。”那块土地，80年代由集土地被征用为国有土地，之后土地用途几经改变，土地使用权几经转让，历史问题很多，可谓极端困难。

一项一项，清清楚楚。

【××建筑事务所等诉××置业有限公司给付不同资质的设计单位联合设计的工程设计费案。

夏溪里面穿着裙，外面穿着外，双手兜：“尹律，您回想一下，是开心的回忆多，还是不开心的回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