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竖起耳朵。元琛也是一个级富二代，家里在开投资公司，似乎是周介然圈中的朋友。

场大得奇。

“公证遗嘱就在党律师的手里。法正是清臣集团法律顾问，于保密，我爸请了另外一个律师，就是党律师。”

夏溪没有开车，周介然便顺路送送。

“不是，”夏溪睛没有疑惑，只有担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周介然接起来：“喂，元琛。嗯，是，我刚打的，你没接。”

她很清楚，周介然内心不是那样从容。她也知，这些今天旁观起来有些悲壮的情节总有一天也会变得风淡云轻，然而，它会存在记忆当中，证明那些人、那些年，曾经那么努力地在人间生活。

夏溪发现，大概由于上世纪的影视圈还不算是十分混，这些年来又被丈夫保护得非常妥当，周国宁的妻有些持不住，被两个儿轻轻扶着手肘。周介然一如既往，淡定、冷静，而周修然…也差不多。

许多政府官、商界大佬都席了这场葬礼。整个告别厅摆满各圈。夏溪一便看见周介然亲手写的一副挽联，字迹遒劲，内容有痛苦也有希望，写着“青山绿长留生前浩气，翠柏苍松堪逝后英灵[注]。”

周介然说：“是律师——不是法正，另外一个律师。”

周介然斜睨夏溪一：“觉得我太冷心冷血？父亲才走就想继承？”

这个“女”是指，周修然吗？

“嗯。”“我得知份究竟如何分。你晓得，基本上，此前，周家份都在父亲手里，占全份的33。4%，拥有对提议的一票否决权利。现在…母亲肯定会有一小分，我与大哥再分剩下的那一堆。母亲始终觉得，直接把清臣集团给我来接班有亏待长，毕竟一般家族都由长继承，所以总会建议父亲多留份给我大哥，叫大哥多得些钱，搞平衡，觉得，反正周家份加在一起还是33。4%，公司并不会被外人夺去。”

夏溪又是：“…”很多父母，同女生活好几十年，也不真正了解女…

爬上车，夏溪正不知要说什么话，周介然的手机便嘟嘟地响了。

“所以…”周介然一手开车，另一手搭在窗上，手指碰着下，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他很少一手开车，非常谨慎小心，尤其是当夏溪坐在副驾上时。几秒钟后，车转弯，周介然右手抹着方向盘划了一个大圆，左手碰着的下微微启开，说“夏溪，你是律师，你该知，很多父母，同女生活好几十年，也不真正了解女…希望我是多虑。”在父母中，一家人都是一条心，实际却是未必的 。

“…”夏溪想：葬礼才刚结束…

接着，照告别程序，众人绕行，与周国宁最后“告别”家属都在上首一字排开，有周国宁的妻、他的两个儿，还有兄弟妹、侄侄女外甥外甥女等，谢大家到场。夏溪没有站在周介然的边——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被正式介绍来。

夏溪乖乖拨了。

过了几秒，周介然说：“不用解释，我不关心，只想知拜托你的事情的结果。你能在二级市场吃多少清臣票。”

周介然讲了许久，把手机扔给夏溪，说：“帮忙拨个电话号码，1380、138、12345。”

“嗯？”

“…？！”夏溪惊呆。

夏溪：“…”“现在，清臣集团近两年来最大项目“云安居”的展不顺，正在与施工单位针对改造行谈判。我以前讲过，云安居这个项目，许多东并不同意，是我一意孤行。这个节骨上父亲去世、份重分，我很担心。”

“要办继承的事。”

告别仪式开始之后，殡仪馆的人员以周介然名义朗诵他为父亲写的悼词，悼词描述了周国宁一辈，夏溪也第一次有些了解“公公”周国宁一手创建清臣集团，当年，借着从前人脉拿到一个项目，并不惜以每年达25%的利息借款，成功改造云京市的一旧楼，赚到第一桶金。

夏溪熟知商事、民事法律，自然全都能懂，可是有懵：“所以呢？”

叫人在二级市场吃一些清臣票？这是什么作？

最后，周国宁的遗被人送去火化，周修然陪母亲等待，叫周介然回清臣工作，周介然答应了，把夏溪领好，离开。

悼词最后，他说：“人有所忘，史有所轻。然而，两三岁时听到“安得广厦千万间”这句，必定永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