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

周介然冷漠了：“你觉得好就好。”

周介然轻笑一声：“真不会讨人开心。”

“好吧，好吧，”在照书房的夕光当中，夏溪撩起两边嘴角，绽一个好看的笑“周总，周少，您哪个字写得不好，就赏给我吧，我抱走。”

“可以。”

逛了一圈，周介然问：“怎么样？”

明明就是好字。

“我看全都不错。”夏溪瞅了半天，也没猜到底哪一个字写得急了。

夏溪想起来，周介然喜写字。

“不偏不倚？”

“唔？”

因为…好多东西她没见过，反正…跟电视里不大一样。比如说，琴房里有一个特别大的老式黑胶唱片机，周介然见夏溪很兴趣，亲自动手拿一张黑胶唱片，耐心调试机，而后播放音乐。夏溪觉得，黑胶唱片音质似乎是比CD要好，乐声缓缓淌，仿佛一个初恋少年娓娓诉说心事。

“不好？”夏溪奇了“这还不好？”夏溪自己不学书法，但好还是不好，她其实也略懂一二。

周介然低着看了几秒，将笔扔在一边，却说：“不好。”

“歙砚，歙石雕的，不会拒墨滞笔。李煜称这砚为天下第一。”

夏溪接过那张宣纸，打开，很自然地知是哪个字写的不好。

“谢谢。”夏溪连忙抖开衣服查看之前那污渍，发现左边前襟净净、没有一痕迹。不仅如此，其他地方也十分整洁，看上去像新的一样。

“哗…”夏溪说“好厉害…可以洗成这样…跟新衣服没有区别。”不愧是“好洗衣店”

“行。”周介然轻笑一声，左手拎过一镇纸，压在字上，右手比着镇纸外侧一撕，便将宣纸撕了一片下来“给你了，拿去，回家收好。”

夏溪忍不住想：如果有人敲门，周介然怕是得以百米冲刺速度过去开门…不不不，不不不，他当然不用自己开门…咦，话说回来，竟然没有见到家之类的人…都哪去了？

“我家。”

夏溪懵了：“什么怎么样？”

“算是喜。”

那张纸上笔力遒劲写着一个：

周介然问：“怎么了？”

“没事。”夏溪笑“你好像喜写字。”

第一次“视”周介然朋友圈，她便见过一幅对方晒的字。夏溪记得那是《诗经》中的《北风》中的两句：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嗯。”“这个砚台有特别。”

周介然提笔，一手纸一手写字，动作非常洒脱，很快，纸上便现了四个行草汉字。

作者有话要说： 黑总：陆一策说问题十分严重…我、我、我也可以撩！

夏溪跟着周少重新沿着台阶又上二楼。

书房也很空旷，布局与其他房间是一脉相承的致。

“好的。”

周介然发挥了整个晚上尽量满足夏溪蓬好奇心的品质，伸手摆正砚台，细细研了些墨，夏溪只见墨变得渐渐光亮，里面没有一丝杂质。

【情。】

“嗯，”周介然说“有一个字，写得急了。”

“我来之前正要写吗？”

夏溪觉得，贫穷限制掉了她的想象力。

周介然又“嗯”了一声。

周介然轻笑一声：“你是律师，写个象征公平公正的词？”

“不懂…有啥区别？”

“…？”

“去过苏州狮林么？里面有一座真趣亭。乾隆下江南时在狮林闲逛，忽然一时兴起，叫人备好笔墨，赐字、留宝，写下了“真有趣”三字。写完却觉后悔，越看越俗。当时状元黄喜就在一边，揣到了乾隆想法，便说自己一贫如洗，请皇上把中间那个有字赏给他用，于是乾隆顺推舟，单独留下“真趣”二字。乾隆走后，地方官员筑造亭阁，就是真趣亭。”

末了，周介然问夏溪：“写什么？”

周介然从门一张椅上面拎起一件衣服，直直递给夏溪：“这个。”

夏溪：“行。”

“走吧，去拿衣服，在我书房。”

不是“不偏不倚”而是“法不徇情”

夏溪说：“随便…”

从地下到一楼到二楼到三楼，发现其实豪宅里面房间数量也并没有很多，区区四间而已，都在二楼三楼，但是每间都特别大…地下还有一楼都是放映室、健房、娱乐室、钢琴房之类的东东。

夏溪抬看看四周，发现书房桌上铺着一张宣纸，旁边还有笔、墨、砚台，空气当中似有淡淡香气散。走近一看，砚台似乎也是古董，石黑得发亮，上面刻着不少异常地致的纹。

“好看。”夏溪真心夸赞。词好，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