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冰（二）

第二天，狮城公司CEO那事成、副总张扬走进律所，一路噼里啪啦来到夏溪桌前。

“夏律师，”那事成dao“又见面了。”

“那总，张总，坐。”

“嗯嗯。”那事成捧着一杯貌似十分高大上的咖啡，坐着“夏律师，对于民事案件，二审就是终审了吧？”

“对。”夏溪回答“但是他们还可以向二审法院也就是市中级法院提chu申诉，请求撤销判决。对于是否立案法院一般会召开听证会。”

“这么麻烦…”那事成喝了一口咖啡“没完没了…”

“这个也是很正常的。”

“周介然很不要脸。”那事成dao“这回上诉要求二审，下次自然也会申诉要求撤销。他那人，并没有脸。”

夏溪：“…”不知为何，有点不shuang。

人家有脸，而且ju帅。

那事成继续叨叨：“mei国回来的人，就是那样。周家那个小子，小学毕业就chu国了吧。夏律师，我和你讲，mei国那边的人，就是只谈利益，gen本没有gan情，朋友都是临时朋友，有钱赚时站在一起，没钱赚时一拍两散！不像咱们，一日朋友，终生朋友，等我开了商场，二话不说，直接送您钻石会员，所有消费一律八折！哦，周介然，还是什么贪腐学校毕业，瞧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学校，啊呸。”

“…斯坦福。名校来着。在硅谷。”

狮城集团副总张扬，看着是个大mapijing1。脸是土豆形状，上面稍尖，下边较宽，脸上rou多，有双下ba，yan睛小，带着一副半框金属yan镜。人倒是很jing1明，立即拍那事成的mapi，dao：“是的。夏律师，您知dao吗，为了多诳些钱，清臣还修改过首付款的数字！第一版的合同，是定金6000万，首付第一笔1000万，第二笔8000万，第三笔1。5亿，一共3亿。可是后来，却找那总，重新写了一版合同！变成：定金6000万，首付第一笔1000万，第二笔1。3亿，第三笔2亿，一共4亿！这明显是想骗钱嘛！想让我们如约注入全bu首付，等着我们9月30号贷款失败，然后dao貌岸然拒不归还任何一mao，就那么生生地、吞掉我们4亿！”

夏溪伸chu左手，放在桌上，撑住自己下ba，听张扬继续讲那些纠纠缠缠恩恩怨怨。

张扬手里也有一杯咖啡，拿起来喝了一口，又说：“幸亏，我们那总在圈子中人品有目共睹，清臣集团当中有好心人实在看不下去，发来一封匿名私信，讲述被隐瞒的事实！我们这才没有注入第二笔第三笔一共3。3亿的ju额资金，否则…如果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最后贷款失败…可真得破产了！”他拿着杯子，唏嘘gan慨。

夏溪却没跟着对方一起gan慨。她的眸子冷冽，抬yan望向了那事成：“原来合同竟然还更换过一版？”

“啊，是。”那事成dao。

“为什么之前没有提到这个？”

“觉得没必要哇。”

“那总，”夏溪声音不带一丝gan情，仿佛是在冰水当中浸过一般“还有没有其他遗漏了的细节，请您现在、全bu，都说给我知dao。”

这特么的，挤牙膏，一点一点给人“惊喜”谁受得了？

那事成说：“没、没有了。”

“真的？”

“真的。”

“那么由我提问。”夏溪还是左手轻轻扶着下ba，右手拿起一支油笔倒着支在桌上，用办公桌一下一下地an油笔。办公室中，圆珠笔伸chu、缩回的声音格外响亮，众人只能听见“咔咔咔”的闷响，仿佛那声音正隔着xiong腔与人心tiao相和。

那事成也有点jin张：“您问。”

夏溪yan睛直盯着那事成：“您为什么，同意更换合同。一版合同已经生效，十分正规，您为什么同意增加首付？”这不科学。商人都很jing1明，依现在的利率还有通货膨胀速度，绝对是首付款jiao的越少日后赚得越多。

“…”那事成只觉得，那双yan睛好像某zhong猛兽双瞳，咬住了就不放，gen本不像一个才26岁的姑娘。他思考了一下，回答“因为清臣集团有点现金短缺，我又与周国宁父子相识多年，愿意通过合法jiao易，帮人解决燃眉之急。”

夏溪说：“可是，定金加上三笔首付，一共4亿，这个数字好熟悉。”

“…”夏溪不再看人，低tou“唰”地一下翻开卷宗，用笔尖点了点“清臣集团通过抵押在建中的商场项目，向工商银行借款…”那一行，说：“清臣集团，向工商银行借款数额，就是4亿。”

那事成：“…”“这么大的两笔款项，在金额上完全一致。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知dao‘更改合同’这个事情，忽然有些疑惑…难dao真的只是偶然？请老实讲，你们舍弃一版合同，改写二版合同，是否就是因为，狮城集团知dao抵押的事，有些不安，与清臣集团重新商议之后，决定加款？这样，清臣集团6月30号收到4亿，就可以向工行清偿全bu贷款，拿回之前低价给银行的bu分，彻底消灭狮城集团jiao易风险。因此，合同才说，狮城集团9月30日之前提jiaoan揭贷款文件即可。”夏溪非常mingan，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还原这桩案件全貌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