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实在是听够了这句话，她回自己的手，有些不耐烦：“娘若是不喜听，我再也不说便是了。何苦来哉，每日都为了旁人来数落我。”

她说的不过是真心话，又错在哪里里。

想起萃一事，清沅又问：“娘还没听说吧，大房那边要收萃女儿了，听说过些日还要了族谱呢。”

却不想，第一次动手打她的人，竟是她的亲母亲。

“大房待我也极好，每次她为我们制衣裳，我与小弟的总是最多，清漪最少。我知大房是怕我心里不舒坦，特意来补偿我。理说，我也应该叫她一声‘母亲’，可是我自己的母亲就在前，我却叫不得。娘啊，你说这气，我如何咽得下去。”

清沅愣在原，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她只觉得心里面凉凉的，任凭是再多的权势与荣耀，也不。

清沅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纵使她是偏房所生，有着沐家大小的份罩着，又有沐云霆特许的掌家之权，人前人后，谁不是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大小”来着。就算是与大房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合，她也从未受过一句重话，更别提是挨打了。

清沅：“娘就是被大房欺压怕了。您与爹爹是结发夫妻，凭空地把这正妻的位置让给了她还不算，还要忍让，若不是当年娘一忍再忍，我们母女何苦寄人篱下。我才是爹爹嫡的女儿啊。她清漪算什么，说不定是大房跟别人生的野。偏的爹爹还宝贝似的疼着。”

李姨娘被她这么一说，顿时面红耳赤。

“如果不是娘太，凡事都不与人争抢，我又何必这般辛苦。甚至连一句委屈的话都说不得。同样是母亲，为什么大房待清漪那般好，娘待我却如路人一般！我又如何不心痛。”

李姨娘面有忧“沅儿，你不要总是‘大房’‘大房’的叫，那是你母亲。你在我这里说倒也罢了，若是给旁人听了去--”

清沅面如，此刻一哭，竟让人生了怜之心来。

李姨娘也知晓自己下手重了些，有些慌“沅儿…”

会被人算计了去。”

清沅木木的“从小我就羡慕清漪，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份，更是因为爹爹和大房都待她视若珍宝。他们待我如何不好，衣裳玩吃不知比清漪好了多少倍。然而爹爹亲自教清漪骑，却从未教过我。我从小就要和她争，争父亲的。然而她不争，却已经胜我百倍。”

芸儿在旁边也听不下去了“姨娘有所不知，大小虽有掌家之权，又有将军，实际上却不比二小有大房撑腰。少爷本来就是心向着大房的，现下又凭空冒来个三小。大小如何不忧虑啊。大小无人可说，只得到亲娘这里诉诉苦。姨娘回回都数落大小。连我都要听不下去了。”

“沅儿啊，娘没有想到你过的这么憋屈。娘是怕--”

此言刚落，她便挨了李姨娘一记响亮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