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向来清凌，从未让清凌沾手这些事。然而她此刻发话了，清凌自然不得不去。

清漪毕竟是离得较近，径直接过了那碗汤药。却不想那药是新煎好的，落在清漪手中只觉得都要裂开来。她下意识地丢开了那碗药，只听得“哐当”一声，药碗碎了，那黑黢黢的药泼了一地。

王夫人斜斜地倚在榻上，看起来起比昨日好了些许，但依旧是面苍黄，提不起神。

八年未见，她已经落成大姑娘了。

王夫人：“想必这就是昨日来的那位公了，怎的不来？莫不是嫌我病重，怕沾惹了晦气。”

见清凌来了，她打起神，：“凌儿，过来这边坐。”

清漪何曾这样想过，她对着王夫人鞠了一躬，方才走近了，：“夫人说的是哪里话，能见到夫人，木芜三生有幸。”

且说清漪随着清凌去了王夫人。老远便闻到了的药味。

书旁边放了一把木梳，梳上净净连一缕发都没有。他摸了摸那梳，重又放下。

清凌依言坐了过去，轻声：“母亲病了，应该多多休息才是呢。”

一时激动，便剧烈地咳了起来，一张脸胀的通红。清凌帮她拍打着，许久，才顺过气来。清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着急，中的泪几乎要滴下来。

这房内，便只剩下清漪和王夫人二人了。

他坐在床边，仿佛清漪就坐在床上与他说着话。忽然见到那枕孤零零躺着几黑发。他伸手，像是抚摸着自己最真的宝贝。把那几青丝放到了自己贴的荷包里。

清漪没想到会成这样，她不安地看向王夫人，像个错了事的孩。

偏巧丫鬟玲珑送了汤药来，清漪和清凌几乎是同时伸了手。

清凌：“母亲福泽厚，定会好起来的。别想还是。”

王夫人：“整日在床上歇着，这病一起也没有。”

王夫人是虚透的了，直到清漪走到面前了才看清楚她的模样。然而只一，她便已经认了清漪来。

王夫人慈眉善目，笑：“不妨事的，待会让玲珑再煎一碗就是了。凌儿，你也去，煎好了你亲自送过来。”

他翻开去看，只见那并不算上好的宣纸上排列着工整秀气的簪小楷。墨味还很重，想必是刚写不久。脑里飞转过无数个镜，终于想起，清漪手腕那串念珠。

王夫人，这才注意到清凌后的清漪。清漪虽随着清凌来，却一直杵在门前，不曾走近。

真真是清漪的一切他都记得那般清楚。

清凌二人走后，他打量着清漪的住所。这房间是他派人收拾的，除却他添置的东西，便只有桌上那本《心经》了。

清漪放心不下王夫人，故而向清凌询问病情。二人约定一同去看望王夫人。秦翛然一直心有郁结，便随便找了个由推脱了。

第二日一大早清漪便起了，打坐念经之后，偏巧秦翛然与清凌二人一同来了。

三人一起用了餐，又碎碎地说了些话。

接着便是清漪睡过的那张床了，铺叠地整整齐齐。

前之人，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笑容浅浅，量纤纤，不是她的女儿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