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人手捧着一掌蛇药，脸放红光，声说：“为了谢古龙镇乡亲们的支援，我公司特向愿意收集蛇屎的诸位免费送上一颗全新全效的蛇药！注意，是免费！白送！仅仅是谢大家的支持！下面我就开始发药！注意，只发给把地址写给了我的诸位乡亲！请诸位别慌，每人给一，全新全效！白送！免费！最新科技成果！中外合资！专家研究的全新全效蛇药！”广东人一边叫喊一边发送蛇药，嘴快手也快，一会就发完了一百多。

广东人合拳了一个揖，转向四方拜了拜，声说：“古龙镇众位乡亲，我是代表我们华公司的全人员向大家求援来啦！请大家伸友谊之手，支援我们一下！我们万谢不辞，由衷地激！”停了一会，他又款款而谈“去年，我们公司邀请了日本三菱公司副董事藤野一雄先生，国国立DUY公司顾问斯密斯？卡特先生，还有咱们中国科学院药研究所的王秉中同志，这三位先生都是当今世界上较有声望的药专家。三位先生在广东饶丰研究了六个月，终于试制了一全新全效的蛇药。经国家经委检验，完全合乎科学标准，特准许我公司大批量生产，投放国内外市场，可是，这蛇药需要许多料，比方丹参，枸杞，当归，芍药，五味，白，岭南五叶真；还有西药，维生素A，维生素B12，链霉素，庆大霉素，抗菌素AS；还有人必需的元素。可是，蛇屎不易收购，这就直接影响了蛇药的大批量生产。所以，我公司特派了八十四名怀技艺的采购员，分赴福建、湖南、安徽、浙江、广西、云南、西藏等地，大力收购蛇屎。于是，我就来到了古龙镇！我们收购蛇屎的价格是国家的牌价加上我公司的定价…说到这，广东人又掏一卷白布，迎风抖开，白布黑字，格外醒人目“每市两蛇屎二百七十二元。”请愿意支援我公司的诸位乡亲把你们的家住址和姓名写在纸条上，上给我，下个月的十四号，我要来古龙镇收购蛇屎！

。众人。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广东人说的清楚，抑扬顿挫，款款而谈，富于演说才，也许是因为形势喜人，人心大快，招财宝，恭喜发财，引人以遐思，古龙镇的人们顿时鼓起掌来“哗——”经久不息。

蛇屎？人们先是吃惊，吃惊之后是迷惑，迷惑之后是思索，思索之后是恼怒，一双双睛死死盯着广东人。黑奎从人群中，满脸通红，冲到广东人面前，声吼：“他妈的，你是不是有意捉人呐？嗯？蛇屎，屎难是蛇之吗？嗯？！”

人们见状，顿时平静下来，心里暗暗思忖：对呀，搞不好蛇屎真能蛇药哩。现在科学发达，以往不值分文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宝贝哩。槐树叶能什么？可是，公家每年收购。想到这儿，人们疑窦全无，都从心里责怪黑奎有些鲁莽，如果惹恼人家，不正断了自己的财路么？古龙镇四周都是山，遍地有蛇，寻些蛇屎还是不太难的只要价钱公，古龙镇人们都想试试。人们心里的窝气慢慢消尽，又重新泛虔诚的脸容，恭恭敬敬地注视着广东人，就好象腊月二十三看着灶王爷。

“制蛇药。”洋货人平静地回答。

张天佑挤在人群中，也抢到了一蛇药。他把蛇药放在手心上，左看看，右瞧瞧，用手，用鼻嗅嗅，不知所云。心里的迷惑还是没有消散——咦？他为什么不卖钱呢？难真是他收购蛇屎的？难这蛇药真是全新全效？想到这，张天佑心生一计，不觉心中格登一，于是，便分开众人，走上前去。对广东人微微首致意“先生，我有一事想求助于您，不知行还是不行？”广东人平静地问：“请问什

白布徐徐展开了——众人的睛使劲瞪着，一眨不眨，满的稀奇、迷惑和不安——白布黑字：蛇屎。

广东人平静地微微一笑。“请问，蛇屎不是蛇之，难是人之么？”

这句话，火上浇油，黑奎到洋货人前“好就算你对，蛇屎是蛇之，请问你收购蛇屎什么？”

见到这里，人群中有一位长者皱起了眉，戒备地注视着广东人的一举一动。此人五十开外，清清瘦瘦，一兰布衣褂。他姓张，名天佑，是古龙镇洗澡堂的一位服务员，家境贫寒，为人廉正清白，别无特长，只是手巾把甩得十分绝妙。张天佑暗自思忖：九九归一，生意人只是为了一钱字。如果他拿蛇药卖给乡亲们，就完全可以肯定此人是个骗手。那么，他张天佑就应该站来，破这层纸。想到这，张天佑微微一笑，抄手站定，要耐心地把这戏看下去，瞧个落石，泾渭分明，九九归一。

接下来，人群了。借笔的，相互询问的，你打我逗的，跟着起哄的，纷纷扬扬，鼎鼎沸沸，赶庙会过小年似的。一会，广东人怀中就有了一大堆纸条了。他将纸条放在地上，恭恭敬敬，仔仔细细，一张张抖平，叠好，码齐，公公正正放了包里，完后，他又拉了一只包，大红。里面是一乌黑溜圆的药，看样恐怕这就是新效的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