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大线条柔顺。细看，脸上、脖上布满年，得五、六张了，长得很一般，她浑是灰土、满脸是泪，脑门被打青了，睛着，鼻在血，嘴得老。发蓬蓬，满是土。

我随她屋，果然看到窗全都关着，屋里摆设简单，格局跟我姨姥家不一样，鱼缸里的混浊不堪，里漂着七、八条金鱼，全是死的，没活。她语气平静地对我说：“家里没别人。你坐啊。我先冲个澡。”

她平平淡淡说：“我？嗨，我这算多大儿事？不碍的。”嗯？被七、八个了，她还不当回事儿？这什么人？

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我，一边往外挪一边警惕扫视四周。还好，这里除了自行车还是自行车。没人。真正的剧痛接连袭来，对我神经丛连锯带锉。我疼得浑透，越走越晃，纯粹撑着挪脚。她拉着我胳膊搀着我。

面对一个光老旦，我来不及想斜的歪的，此刻最担心的是那帮男的杀回来。我挣扎着想站起来，扶着泥起了三次，愣没站起来，她光着过来把我搀起来。问我：“能走路么？”

我一惊，赶抬看她，发现她半笑不笑，正看着我的睛，问我说：“喜吗？”我完全昏掉。

我听的英雄救都特浪漫呀，被救的如似玉、接着投怀送抱、然后就拜堂送房、喜结良缘。是他们意还是我儿背？“你不该冒失啊。”

我纳闷啊，脱问：“您不先报警？”她好像更纳闷，反问我：“报警？报什么警？一会儿我给你理一下就好。”我说：“不是我报警。我是说您报警。”

上，就哥本哈人鱼雕塑那姿势，旁边的泥地面踩满脚印，凌不堪。

我心里一，如实回答：“有过四个，现在没有。”她一笑，像看透了尘世间的一切，冷不丁伸过手来，攥我手就往她两中间。

她双手脱掉那褂，放在旁边凳上，又看看我，问：“你有十八么？”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问我这个。我如实说：“我十九了。”她淡淡一笑，右手指轻轻杵我肩膀一下，问我：“有女朋友吗？”真够暧昧。

这时候，不行也得行啊。才拣了半条命，万一那帮来个回枪，我铁定得挂。我一边一边哆嗦一边跟她往外挪脚步，同时观看地面。地上只有凌的脚印，没她衣裳。她说：“我的衣裳被他们卷走了。”

我没准备，一下摸到了，乎乎，全是黏，溜溜，一塌糊涂。是那帮男人的吧。我有儿反胃，收了一下胳膊肘想回手，没回来。我的手被她攥着。

我想起来了，以前在我姨姥家见过她，是我姨姥的邻居、牌友。我跟她不熟，只知她姓郑，见过一两面还都穿着衣服，所以现在才认来。

尽脑袋伤很疼，还是直了，与此同时，她靠近我、嘴贴近我耳朵，声音柔和地自言自语：“啧啧，这么啊，小伙就是。”我再次试图回手，还是没回来。

迎面扑来一味，怪怪的，略膻，微咸，总之屋里空气不太新鲜，好像窗一直没开、家里有过期熏鱼似的。

我把上褂脱下来给她。她接过去穿上，号儿大，晃悠，脚光着，凑合吧。她说：“送我上去吧。我到家还你衣裳。”也好。

见义勇为被打残，十分钟后被老旦调戏。我光着膀站在原地，手被迫贴在她的上。我的指尖被迫摸着一条刚被过的脏。我的脸很，一定通红。她笑了笑说“小伙别张，其实女的就那么回事儿。”说着，她伸过手来摸我。

这时候，她一边望着我，一边开始解扭扣，动作自然，神情坦。她上穿的我那褂扭扣很快就全解了，我看见她上的。

她脸上、肩膀、后背有多淤血和伤，看来刚才被整得不善。她肚上、胳膊上有好多靴印，看来不光挨了打还挨了踹，或者被踩在地上。

我前地面在晃、自行车在晃，视野。＊＊＊剧痛把我折磨得快昏过去了，濒临崩溃的前夕，只记得我浑上下哪儿都疼，疼得我脚趾都哆嗦。跟着她东倒西歪走楼门，爬呀爬。艰难地爬楼梯。楼很黑。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终于到了，房门号404，门好像没锁，她一推，房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