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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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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姓(3)

“唉!”老支书叹dao“你也不容易!”

白土山不知dao该如何应答,只是陪笑着。老支书也不再说话了。

长时间的静默。

白土山心里有些焦虑,无意识地,从shen上摸chu一gen烟就点来xi。姓也改了,钱也hua了,最想办的那件事却还不知dao能否办成。

老支书年岁大了,虽然shen子骨还算ying朗,但hou咙里老是积痰,发yang了就禁不住要咳嗽,这咳嗽有时很剧烈,能震得全shen发颤。

好些日子了,这老支书经常是这样。白土山便不再理他。

好一会儿,老支书才开口说dao“jiao凤又去打麻将了吧?”

白土山说dao“是的,爹,吃过饭就走了,是打麻将去了吧。”

老支书说dao“我就这一个妮子,她娘死得早,打小我就把她给惯坏了,不guan干啥事都是一genjin,你以后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哪会?”老支书的话让白土山有些摸不着边际,又说dao“爹,咱是一家人,您老说这话是见外了。”

“这过日子能忍就忍,能凑合就凑合,你看看咱白家庄谁家过得都不舒坦。这么些年了你啥事都让着你媳妇,你心里委屈爹也明白。”

这一句话正说中了白土山的心事,他何止委屈,他何止心里受气,有时候好好想想,连他都佩服自己。就是这些年,zuo了菜贩子,常在外乡跑,接chu2了形形sese的人,也见了不少世面,曾经在村人yan里走路连tou都不抬的窝nang废不知啥时候变成jing1明人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对待人对待事也慢慢有了些看法。

虽说是常为蝇tou小利而斤斤计较的生意人,但哪个人没有几分xing情,听了这些不免有些gan伤,却还是能控制自己的。白土山知dao老支书今天说了这样多的话是为着啥事了,于是说dao“爹,不guan啥时候,我以前待jiao凤咋样,以后还会对她咋样。”白土山希望这么说,老支书能够放心。

短时间的静默。老支书本是在藤椅上躺着的,这时缓缓地坐了起来,说dao“土山,你过来。”

听了这话,白土山已经预gan到了会有事情发生,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掐灭了,扔到地上,走了过来,声音有些颤抖,说dao“爹,啥事?”

“给,拿着——”老支书把一串东西放到白土山手上,白土山拿起来看了,惊dao“爹,这——”

老支书说dao“拿着吧,这些东西早就该给你。等会儿把那柜子也搬到你屋里去。”说完,老支书又躺在藤椅上,不再言语了。刚才坐着说话,可能是累着了,夜的缘故,虽然看不清人脸,但能听得清那嘴里发chu的轻微的chuan息声。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因为刚下过雨,这天气清新得很,可在这清新里也是透着几分凉意的。

白土山看老支书要睡的样子,an捺住亢奋的心,用尽量平静的声调说dao“爹,天凉了,你要睡,回屋睡去吧?”

老支书说dao“我躺一会儿就回去。”

“那——爹,我给你拿条毯子吧!”白土山站起来,走到老支书旁边又说。

“不用了。”老支书dao“你去忙你的吧。”

白土山进了屋,拉开灯,亮光突然刺激了yan睛,白土山觉得有些晃yan,甚至有些touyun。

这是老支书的卧室,里面有几样陈旧的家ju,但每一样都摆放得规规矩矩的,白土山已经来过这屋子无数次了,就是这仅有的几样家ju在他yan里都化作了无形,他的目标是床下的位置。老支书说的那个柜子就在床底下放着。

白土山蹲下shen,把那个大木箱拉了chu来,这箱子里放了些衣wu,而箱子底下就放着那柜子。每次批发菜的时候,白土山看着老支书总是从这柜子里把钱拿chu来;每次卖完菜后,白土山也总是看着老支书把钱放到这个柜子里去。

就是这小小的柜子,里面却有着大乾坤。这有些像皇帝手里那块玉玺或者是武侠小说里的那gengun子,在jiao接权力时,要接受这样的信wu才算是名正言顺,而这柜子就有着这样的功用。但同玉玺和那gun子相比,这柜子要更实用一些,里面放着两件很重要的东西:钱和地契。

锁是几十年前用的那zhong旧锁,cha进锁yan后或是因为激动或是真的很难打,白土山都汗liu浃背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

里面放的是意料中的huahua绿绿的票子,有旧的也有新的,厚厚的一沓放在那里。因为zuo了多年菜贩子,白土山一双糙手已经摸过无数钞票,但都是一张一张的,或是几张几张的,这么多钱放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见。小商人对这钱是有着很shengan情的,每日里起早贪黑,才换来那么一丁点。而今这厚厚的一沓,该是多少年的汗水与辛劳!白土山慢慢地合上了盖,双手扶着,闭上了yan,liuchu的是两行热泪。

白土山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柜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刚进了屋就听到了开启大门的声响,光凭这声音就能判断chu来,是他媳妇白jiao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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