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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工(3)
白qiang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又有人喊“qiang子,来包泥!”
白qiangchuan息dao“就来!”却也不知dao那人听到了没有。
毕竟是哥们,看白qiang这样卖力干活,山子于心不忍,禁不住说dao“qiang子,你以为这是给你丈母娘家干活呢?”
“咋了?”白qiang不解地问。
“既然不是给你丈母娘家干活,你还那样卖力干啥?”山子如实说dao。
白qiang顿悟山子是在说自己干活太卖力了。
“你得学会偷懒。”山子说dao“你看看那个撩砖块的民德,是不是撩一会儿,就歇一会儿?还有那个和你一样掂泥包的艳成,你都掂三包了,他还没掂一包。”
“泥怎么还没来呀!”又有人在喊。
白qiang要回话,却被山子抢了先,大喊了一声“就来!”接着压低了声音继续和白qiang说着“干这活计得学会偷懒,像你这样没命似地干,不用多,一天下来就能把你给累垮了!”看白qiang听得一tou雾水,又说“得得得,还是我来掂吧,看我是怎么zuo的!”
于是白qiang就把泥包让给了他,这时才发现,这和泥倒真是一个清闲活,怪不得山子一来就抓住铁锹不让人。白qiang看民德撩砖,果真是撩一会儿就歇一会儿;还有那个掂泥包的艳成,尽找着远地掂,起初白qiang以为他是让着自己,却不想去远地掂能离开主人家的yan线,这样好偷闲。
姚庄和白家庄相距有四五里地,这段路程也不算远,zuo完了工大都可以回去。可能是这一家住房心切或是有些财力,怕一来一去耽误了进度,这中午饭就请他们来吃。
zuo的是大锅的熬菜,往锅里放上油,油开了便把各zhong菜倒下,放了佐料,再加上水来煮。里面有白菜,有粉条,有海带,有豆腐。这是最主要的几样,别的菜也可以往里面加,比如还可以有萝卜,茄子,土豆块等,当然也可以加rou和jidan。
熬菜是村人午饭时最常用的菜肴,自家吃时除了过年过节,一般都很少放rou。但不guan是什么时候,接待外人时却常常少不了rou。
姚家这一hu专门在院里搭了锅台来zuo饭,收工的时候白qiang他们远远就闻见了菜香味。估计这一家请了厨子,或者这家的男人很会zuo饭,因为zuo这样的菜需要一zhong劲dao,而女人一般是很难达到的。
山子已经盛了满满的一碗了,可还是不肯走,死pi赖脸地对那掌勺的说dao“老哥,再给我加块rou吧!”
那人瞥瞥他,乡里乡亲的,不好驳他这个面子,就用勺子在大锅里扒拉了一块feirou,舀给了他,dao“干了一晌的活啦,吃好。”看来,那人也算是会说话。
“谢啦,老哥。”山子一手端着碗,腾chu另一只手来从馍筐里拿chu两个馒tou来,喜滋滋地走了。来到了白qiangshen旁,也蹲下来吃。
或是真的饿了,或是主人家zuo的饭特好吃,估计两者都有——白qiang见了山子也顾不上说话,那么大的馒tou愣是被白qiang四五口便吃到了肚里去。
起shen要去拿馒tou,山子嘴里还满是菜,见白qiang起shen,han糊说dao“给我也拿一——不——两个。”
菜是一人一碗,但馒tou是可以随便吃的,所以每个人都能吃饱。吃过了饭,离开工还有一段时间,帮工们手里拿着不知从何chu1摸来的细枝去剔牙feng里的菜屑,一边去找休息的地方。通常是在屋檐底下,那里不单避风、挡光而且还有靠tou。要下蹲时,腰带把吃得gun圆的肚子勒得很jin,松了松才可以舒服地坐下来。
三五个人席地而坐,有的真是太累了就席地而卧,眨yan工夫就会鼾声大作。没有睡的就聚在一块,chou着烟,拉着闲呱,这也是一zhong休息。山子递烟给白qiang,白qiang推却说“不会。”
山子说dao“瞧你那熊样儿,结婚才几天?让老婆guan得连烟都不chou了!不是有那样一句话么,叫作‘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男人连烟都不chou了还叫男人不!”
这话说得真个造次,旁边还有乡亲在场,这也是关系到面子的问题,不好不接。白qiang心里又想,反正不hua自己的钱,xi一gen又怕啥。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一来一去一gen烟,一下子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山子比白qiang大五六岁,不属于一辈人,本没有多大jiao情的,而这样一来却成了亲密无间的哥们。
山子挨着白qiang坐下,说dao“我叔的伤好些了吗?”
白qiangdao“好多了,就是不能下床。”
“昨个才从医院里把叔拉来?”山子又问。
“是前天,已经拉来两天了。”白qiang如实说。
正经话说完,山子俯到白qiang耳边,小声dao“那昨黑儿和媳妇没少弄吧?”
“嗯——”白qiang没听明白却只guan应着,仔细一想,却发现这话并不对tou,又dao“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