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和泥的，有掂泥的，有搬砖的，有垒砖的，也有砌砖的，有累了在一旁喝的，有得闲烟的，也有的一边着活一边说着荤段，谁家老婆的大，谁家女人的多…刚好这天也是个大晴天，这帮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卯足了劲，风风火火地着。

人这辈不就是图个名，不就是图个利吗？

来人叫白得，也是白家庄的村支书。

土山和大多数村民一样，在以前也过砖瓦工，盖庙这活儿他也是有经验的，要不，也不会这么挥洒自如，指挥若定了。

这些天来，他都一直窝着一肚火。建庙这事对白家庄而言毕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没有经过村支书的手，没有经过村支书的同意，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他这位大支书，他们竟然私自了起来。这堂堂村支书的颜面何存？本来以为土山和白大仙集资盖庙这事，肯定会给他这位村支书说一声的，于是他就在家里等着。可没有想到昨天在县里开了个会没有回来，回到白家庄的时候竟然发现村民们已经破土动工了。白得仿佛就是个充爆的气球，这气也不打一了。

他想让村里人认识到他土山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如果他们真能认识到这一，那也足够了。

就在忙得不可开的时候，有一个人向他们走来。

就在他来到那棵老神树下面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而那人看样很生气。

2

该给庙上门了，土山赶叫来一个后生去问木料好了没有。又见泥灰不多了，就赶叫人去买…

钱可以不要，但烟是要的，茶也是要喝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烟成了村里男人们见面时的必需品，困乏时的提神剂，估计没有人能说得清。有了这些开销，土山这个明的小商贩，也有了一些小的赚。

来建庙的全是从村民中选来的，那都是有经验的砖瓦工，比如白老汉就是一个。也有的是自己愿意来的，不了砌砖抹墙的活儿，搬砖掂泥还是不在话下的，比如白建设就是一个。为神仙建房大家都是不要钱的，图的是个吉利，图的是个福祉。尽没有得到任何报酬，但得都很起劲。因为那神树正在旁边看着，谁卖力，谁不卖力，全在它里呢。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是这项工程的总指挥，这来来往往建庙的几十人，他让他们怎么他们就怎么，他让他们怎么他们就怎么。当然这得在一定的限度之内。但在土山心里面那满足却还是有的。

“别了，别了，你们知自己在什么吗？——姓的，你叫他们给我停下。”那人大声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