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好僭越他妹妹的婚事。你是嫡亲的王叔，若你肯提一提，大约朝中内臣们一半多都是同意的。”原来如此，不是叫他去抛颅洒血的。

可是心智仍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般…因为这中间的十几年里她都在昏睡中度过。梦中的一事一如飞逐一样在她面前仓皇闪过，快到让她来不及抓住。

如今陛下病重，本想借一借民间冲喜之说，早日为圣懿帝姬完婚，兴许有了这东床之喜，陛下也能好得快些呢？寿王弟，本这心意，不算过分吧？”

他倒是一语成谶、自个真要时日无多了，那她的婠婠该怎么办？巳时初，晏珽宗边的内侍郑德寿亲自过来给婠婠回话，说劳烦她预备着几个菜、让自己里的小厨房好了。中午去给他送饭，太爷留她一用午膳呢，他正在皇帝的南书房代皇帝批折。婠婠也未回，一手撑着脑袋趴在靠窗的小几前发呆。

＊＊＊不过是夏日里上午时分懒懒地打了一个瞌睡，半梦半醒之间她却了个可怕地令她如坠冰窟的噩梦，让她的心腑都撕裂地痛起来，那一年她大抵是三十一二岁了。

“不过分、不过分！娘娘一片贤良的心，这是合情合理的事！”皇后脸上笑意更：“只是这事还需个合适的人来提才好。太是兄长，本和陛下还在呢。

皇后雍容地笑了笑，从怀中掏一封圣旨给他过目。这是她一大早趁着晏珽宗还没皇帝书房理政事时，自己去翻箱倒柜找来的当日皇帝留给婠婠的赐婚圣旨。

没几个时辰就敢在皇帝的祖宗牌位之前肆无忌惮地玷污糟蹋了他唯一的女儿。厚颜无耻，世所罕见。

重不醒，虽有太主持朝政，可王室之事也要多烦你的手、借你来稳定人心。”寿王连连颔首：“皇嫂有何吩咐，臣弟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去岁陛下给咱们的圣懿帝姬就定下了婚事，只是心中不舍她早嫁，故而留她到二十岁再降。

她是越想越后悔，早知那日立太大典之后、皇帝枕在她上对她说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她就该开劝他给婠婠早定下婚期。现在好了。

就这样披着奢华迤逦的嫁衣拜别了自己的父母兄长。奉旨护送她的鹰扬将军似乎名叫孟凌州，她对这个人有些印象，知他是她舅舅同外室生的儿而已。一路车劳累，鹰扬将军总会私下托服侍她的内侍们送些巧的心瓜果供她解闷玩。

他都敢在奉极殿那样庄重威严的地方迫她同他合，还有什么是他不来的事情？早上恭恭敬敬一脸孝贤臣的模样从她君父手中接过太金印、承袭了她君父的江山，然后呢？

“我知了。小白，等午膳的到了。你去备几样吃送给太爷，别叫他饿着。父亲病了。我心里难过，也不大想动弹。”郑德寿见状连忙了嘴补充：“殿下，太爷是叫您一去的，太爷想见您…”

寿王心安了。立应承下：“皇嫂放心，臣弟一定将此事办好。”待寿王走后，皇后面上撑起的好气一下塌了下来。

文寿二十七年，君父册她为抚国公主，亲自送嫁二十里、命她去和了藩，嫁给了卡契的新君为大妃。君婠从来都知自己上承担的作为帝姬的重任，她没有同父亲说过一句委屈的话、没有和母亲抱怨过一句自己会想家。

“好了。你退下吧。”婠婠了泛酸的手腕，实在是对这个人又恐惧又无言以对，她早该知，这个人的德是没有下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