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好像真有鬼附似的。他幸灾乐祸地看辛德雷堕落得不可救药，那野蛮的执拗与残暴一天天地变得更显著了。我们的住宅活像地狱，简直没法向你形容。副牧师不来拜访了，最后，没有一个面人走近我们。埃德加·林惇可以算是唯一的例外，他还常来看凯小。到了十五岁，她就是乡间的皇后了，没有人能比得上她，她果然变成一个傲慢任的尤！自从她的童年时代过去后，我承认我不喜她了；我为了要改掉她那妄自尊大的脾气，我常常惹恼她，尽她从来没有对我采取憎厌的态度。她对旧日喜的事保持一古怪的恋恋不舍之情；甚至希刺克厉夫也为她所喜，始终不变。年轻的林惇，尽有他那一切优越之，却发觉难以给她留下同等刻的印象。他是我后来的主人，挂在炉上的就是他的肖像。本来一向是挂在一边，他妻的挂在另一边的。可是她的被搬走了，不然你也许可以看看她从前是怎样的人。你看得吗？

丁太太举起蜡烛，我分辨一张温和的脸，极像山庄上那位年轻夫人，但是在表情上更显得沉思而且和蔼。那是一幅可的画像。长长的浅发在额边微微卷曲着，一对大而严肃的睛，浑上下几乎是太斯文了。凯瑟琳·恩萧会为了这么个人，而忘记了旧友，我可一也不到奇怪。但若是他，有着和他本人相称的思想，能想得此刻我对凯瑟琳·恩萧的看法，那才使我诧异哩。

“一幅非常讨人喜的肖像，”我对家说“像不像他本人？”

凯瑟琳自从跟林惇他们同住了五个星期后，就和他们继续来往。既然在一起时，她不愿意表现她那鲁的一面，而且在那儿，她见的都是些温文尔雅的举止，因此，她也懂得无礼是可羞的。她乖巧而又亲切地，不知不觉地骗住了老夫人和老绅士，赢得了伊莎贝拉的慕，还征服了她哥哥的心灵——这收获最初使她得意。因为她是野心的，这使她养成一双重格，也不一定是有意要去欺骗什么人。在那个她听见希刺克厉夫被称作一个“下的小坏”和“比个畜生还糟”的地方，她就留意着自己的举止不要像他。可在家，她就没有什么心思去运用那只会被人嘲笑的礼貌了，而且也无意约束她那放狼不羁的天，因为约束也不会给她带来威望和赞。

一天下午，辛德雷先生去了，希刺克厉夫借此想给自己放一天假。我想，那时他十六岁了，相貌不丑，智力也不差，他却偏要想法表现里里外外都让人讨厌的印象，自然他现在的模样并没留下任何痕迹。首先，他早年所受的教育，到那时已不再对他起作用了，连续不断的苦工，早起晚睡，已经扑灭了他在追求知识方面所一度有过的好奇心，以及对书本或学问的喜。他童年时由于老恩萧先生的而注到他心里的优越，这时已经消失了。他长久努力想要跟凯瑟琳在她的求学上保持平等的地位，却带着沉默的而又痛切的遗憾，终于舍弃了；而且他是完全舍弃了。当他发觉他必须，而且必然难免，沉落在他以前的平以下的时候，谁也没法劝他往上走一步。随后人的外表也跟内心的堕落互相呼应了：他学了一萎靡不振的走路样和一不面的神气；他天生的沉默寡言的情扩大成为一几乎是痴呆的、过分不通人情的坏

埃德加先生很少能鼓起勇气公开地来拜访呼啸山庄。他对恩萧的名声很有戒心，生怕遇到他。但是我们总是尽量有礼貌地招待他。主人知他是为什么来的，自己也避免冒犯他。如果他不能文文雅雅的话，就索避开。我简直认为他的光临让凯瑟琳讨厌；她不耍手段，从来也不卖风情，显然极力反对她这两个朋友见面。因为当希刺克厉夫当着林惇的面表示轻蔑时，她可不像在林惇不在场时那样附和他；而当林惇对希刺克厉夫表示厌恶，无法相容的时候，她又不敢冷漠地对待他的情，好像是人家看轻她的伙伴和她没任何关系似的。我总笑她那些困惑和说不的烦恼，我的嘲笑她可是躲不过的哩。听起来好像我心狠，可她太傲了，大家才不会去怜悯她的苦痛呢，除非她收敛些，放谦和些。最后她自己招认了，而且向我吐了衷曲。除了我，还有谁能作她的顾问。

“像的，”她回答“可是在他兴致好的时候还好看些；那是他平日的相貌，通常他总是神不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