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归到底，他们两人同属于王位继承战争时代的遗老。她满脑里想的是大炮；她念念不忘的是家谱、世系；她梦想我们这些儿将来能在军队里得到不论什么等级的军街。他则希望我们能娶某位有选帝资格的公爵小…这一切表明他是了不起的家长。但是他们又是那样地漫不经心。仿佛我们兄弟两个放任自便可平步青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谁又说得清呢：柯希莫的生活是那样的超凡脱俗，我的一生是如此循规蹈矩、平庸无奇。但是我们的童年是一起度过的，我们两个都无视大人们的恼怒，寻找与人们设计的路不同的路。

这也是我们同大人们见面的唯一时机。在一天的其余时间里，我们的母亲撤退到自己的房间里编织、刺绣和纺线，因为这位女将军其实只会这些传统的女红，也只有在这些活计上她倾注着自己尚武的情，那通常是一些成地图样的编织和绣品。我们的母亲在上面上大针和小旗帜，标明王位争夺战的作战布署，她对那些战争了如指掌。她或者绣大炮，绣各从炮的炮弹轨迹，各式叉击，不同角度的击，因为她对弹学非常内行。此外她还翻遍她的当将军的父亲的藏书，找军事艺术论著，击图解和地图。我们的母亲过去姓冯·库特维茨，名康拉丁娜，是康拉德·冯·库特维茨将军的女儿，这位将军在20年前率领奥地利的利亚·黛莱莎的军队占领我们的土地。她幼年丧母，将军将她带在边四征战，无甚浪漫可言。他们在旅途上装备充足，夜宿最好的城堡，带着一群女的，她成天靠在大沙发的垫上以编织度日，人们说她也骑参战，纯属无稽之谈。就象我们记忆中的那样，她一直是一个肌肤粉红、鼻微翘的的女人，但是在她上保留了父亲对军事的好，也许是为了对她的丈夫表示抗议。

我们爬树（如今在我的记忆里这些早年无心的游戏蒙上了一启蒙的光辉，是一预兆。但在当时谁又曾想得到呢？），我们在河里逆而上，从一块礁石到另一块上，我们在海边寻找岩，我们沿着别墅楼梯上的玉石栏杆往下。这样的行中有一次成为柯希莫同家长激烈撞的原因，他受到惩罚，很不公正。他认为，从那时起他在心里产生对家（抑或对社会？抑或对整个世界？）的一怨恨，后来决定了他在六月十五日的行动。

我们的父亲在那场战争中是我们这里的贵族中站在帝国军队一边的少数派。他烈地将冯·库特维茨将军迎自己的庄园，把自己的仆从让给将军差遣。为了更好地显示自己对帝国事业的忠心，他娶了康拉丁娜。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公爵爵位。象往常一样，那次他也没有如愿以偿，因为帝国军队很快就开了，而那亚的执政者们课他的重税。但是那次他赚得一个好妻、女将军。自从她父亲在军普罗旺斯的征途中亡故，利亚·黛莱莎寄给她一件衬垫在锦缎上的金颈饰之后，人们就这么称呼她。他对她几乎总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尽她由于在军营中长大，一心梦想的是军队和打仗，抱怨他只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凡夫俗。

外科大夫手术刀式的一些锋利的小刀，孜孜不倦地将仔细地从骨上一丝一丝地剔净。男爵本应将她树为我们的楷模，却不敢朝她看，因为她那在浆过的女帽的宽边之下的瞪大的睛，她那黄瘦的耗般的小脸上咬的牙齿，也令他害怕。由此可以懂得饭桌成了暴我们之间的一切对立和互不相容的场所：也是显示我们的一切愚蠢和虚伪的地方。正是在饭桌上发生了柯希莫的造反行动。关于这件事情我要讲起来话就长了，可以放心的是象这样盛大筵席似的餐桌在我哥哥的生活中我们再也看不到了。

说实在，关于在楼梯的玉石栏杆上行一事，我们事先已得到警告，不是由于害怕我们会摔伤大或胳臂。我们的双亲大人从不为此担忧。我想，正因如此我们没有摔伤过；而是由于我们人长大了，重增加、可能会把父亲叫人安放在楼梯的每一段两端的支上的祖先的塑像碰掉。实际上，柯希莫已经有一次将一位带有僧帽穿全副袍的主教模样的祖的像摔碎了，他挨了罚。从那时起他学会了在到一段的末尾时停一下，在离碰到塑像恰好还有一丝儿距离时下来。我也学会了。因为我总是事事学他的样儿，只是我一向比他胆小而谨慎，我在半上就下来，或者断断续续地停下来，分小段动。有一天，他象箭似地沿扶手往下。谁正好往上走呀？福施拉弗勒尔神父，慢悠悠地走上来，手捧着打开的每日祈祷书，但是瞪大的睛目光象母一样茫然。真象平时一样半睡半醒呀！不，他于那他有时也会有的对一切事都极端注意和清楚的时刻。他看见柯希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