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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2/4)

彼尔寄宿舍的饭菜从来也称不上丰盛,吃过饭从餐桌旁站起来跟刚坐下一样饿得慌,但是尽如此,有好几天两个人对那里的伙还是怀念不已。他们这次真正尝到挨饿是什么滋味了。施舍菜汤的地方同夜宿舍都已经对他们关了门,现在他们赖以果腹的只剩下面包施舍给的一小片面包了。夜里,他们能在哪儿睡觉就在哪儿睡觉,有时候在火车站岔上一个空车里,有时候在货站后面一辆卡车里。但是天气冷得要命,常常是迷迷糊糊地打一两个钟的盹儿就得到街上走一阵。他们最难受的是没有烟,尼柯尔斯船长没有烟简直活不下去,于是他就开始到小啤酒馆去捡那些天晚上夜游的人扔的烟和雪茄

的人,瑞典人、黑人、西人,一起睡在寄宿舍两间屋的地板上。这两间屋什么家也没有,彼尔就分他们住在这里。每天他都带着这些人到维克多·耶鲁广场去,船的船长需要雇用什么人都到这个地方来。这个混血儿的老婆是一个非常邋遢的国胖女人,谁也不知这个国人怎么会堕落到这一地步。寄宿的人每天帮助她家务事。思特里克兰德给彼尔画了一张肖像作为宿的报酬,尼柯尔斯船长认为这对思特里克兰德来讲是一件占了大便宜的事。彼尔不但钱给他买了画布、油彩和画笔,而且还给了他一磅偷运上岸的烟草。据我所知,这幅画今天可能还挂在拉·柔那特码附近一所破旧房的客厅里,我估计现在可能值一千五百英镑了。思特里克兰德的计划是先搭一条去澳大利亚或新西兰的船,然后再转途去萨亚或者塔希提。我不知他怎么会动念要到南太平洋去,虽然我还记得他早就幻想到一个充满光的绿小岛,到一个四围一片碧波、海比北半球任何海洋更蓝的地方去。我想他所以攀住尼柯尔斯船长不放也是因为尼柯尔斯熟悉这一地区,最后劝他到塔希提,认为这个地方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舒服,也完全是尼柯尔斯的主意。

偶然他们也有机会挣到一儿钱。有时候一艘邮港,尼柯尔斯船长同雇用计时员攀上情,会给两人找个临时装卸工的活儿。如果是一艘英国船,他们会溜前甲板下面的舱房里,在手那里饱餐一顿。当然,这样要冒一定的风险,如果遇见船上的级船员,他们就要从板上被赶下来,为了他们动作快一些,后面还要挨一靴

“你知,塔希提是法国领土,”尼柯尔斯对我解释说“法国人办事不他妈的那么机械。”

我想我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脑里活生生地现一幅图画:一个气冲冲的大副飞起一脚,尼柯尔斯船长脑袋朝下地从窄窄的板上下来;象一个真正的英国人那样,他对英国商船队的这纪律严明的神非常兴。

“我的烟斗就是比这更不是味儿的杂八凑烟也过,”他加添了一句,自我解嘲地耸了耸肩膀。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从我递过去的烟盒里拿了两支雪茄,一支衔在嘴上,一支揣在袋里。

在鱼市场里也不时能够找零活儿。还有一次,卡车要把堆在码上的许多筐桔运走,思特里克兰德同尼柯尔斯船长帮助装车,每人挣了一法郎。有一天两人很走运:一条从达加斯加绕过好望角开来的货需要上油漆,一个开寄宿店的老板到包工合同,他们两个人一连几天站在悬在船帮旁边的一条木板上,

“一个人只要肚吃饱,叫人踢一脚算不得什么,”尼柯尔斯船长说“拿我个人说,我是从来不生气的。级船员理应考虑船上的风纪的。”

思特里克兰德没有证件,但是彼尔只要有利可图(他替哪个手介绍工作都要把人家第一个月的工资扣去),对这一是不以为意的。凑巧有一个英国籍的司炉住在他这里的时候死掉了,他就把这个人的证明文件给了思特里克兰德。但是尼柯尔斯船长同思特里克兰德两个人都要往东走,而当时需要雇用手的船恰好都是西行的。有两次驶往国的货上需要人活都被思特里克兰德拒绝了,另外还有一艘到纽卡斯尔的煤船他也不肯去。思特里克兰德这拗脾气结果只能叫彼尔吃亏,最后他失去了耐,一脚把思特里克兰德同尼柯尔斯船长两个人一起踢了大门。这两个人又一次落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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