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0〕天何言哉《论语·货》：“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生焉，天何言哉！’”

文斯用。然鲜卑语尚不弃于颜公〔５〕，罗字岂遽违乎孔教？“英英髦彦”幸毋嗤焉。慨自兽洪猛，黄神啸，礼乐偕辫发以同隳，情与缠足而俱放；ＡＢＣＤ，盛读于黉中，之乎者也，渐消于笔下。以致“人心败坏，德沦亡”诚当棘地之秋，宁啻“杞天之虑”〔６〕？所幸存寓公于租界，传圣于洋场，无待乘桴，居然为铎〔７〕。从此老嘹亮，关关之雎鸠〔８〕，吉士骈填〔９〕，若浩浩乎河。邪说立辟，浩劫潜销。三祖六宗，千秋万岁。独惜“艺”有“宣讲”稍异孔门，会曰“青年”略剽耶教，用夷变夏，尼父曾以失眠，援墨儒，某公为之翻脸。然而那无须说，天何言哉〔１0〕，这也当然，圣之时也〔１１〕。何况“后生可畏”〔１２〕，将见里西施“以友辅仁”〔１３〕，先中刍豢〔１４〕。于是虽为和尚，亦甘心于涅~劇玻保怠常蛔鲂悴闯凵裼诳际裕蚱杏屑*千门万而反顾却走去之者哉，必拭目咽唾而直矣。文运大昌，于兹可卜，拜观来柬，顿下怀。聊复数言，略申鄙抱。若夫“序跋兼之”则吾岂敢也夫。专此布复，敬请“髦”安，不宣。

〔１〕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上海《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三期。

〔１２〕“后生可畏”语见《论语·罕》：“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６〕杞天之虑”杨荫榆在《对于暴烈学生之言》中，把成语“杞人忧天”掉为“杞天之虑”成了不通的文言语句。原典于《列·天瑞》：“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亡所寄，废寝者。”〔７〕乘桴《论语·公冶长》：“曰：‘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为铎，《论语·八佾》：“天下之无也久矣，天将以夫为木铎。”木铎，一木的铜铃，古代用以召集人民，宣布政事。

〔９〕吉士骈填《诗经·召南·野有死麇》：“有女怀，吉士诱之。”又《晋书·夏统传》：“士女骈填：车服烛路。”骈填，形容人数众多。

〔１３〕“以友辅仁”语见《论语·颜渊》：“曾曰：‘君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１４〕刍豢吃草的羊和谷的犬豕，泛指味。《孟·告上》：“故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１５〕涅~劇》鸺矣铮笪摹。危椋颍觯醆ｎａ*粢耄馕琶稹⒔脱等，后来也把僧人的死称为涅~劇*

丁卯夏历十一月二十六日。

鲁迅谨白。

〔８〕关关之雎鸠《诗经·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好逑。”

〔４〕招勉之广东台山人，《语丝》、《莽原》的投稿者，当时在中山大学附属中学师范科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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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礼总长《语丝》第一卷第三期（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一日）刊载江绍原致周作人（岂明）的通信《礼的问题》，讨论旧礼教问题，信中戏称周作人为“礼总长”

〔２〕黎锦明字君亮，湖南湘潭人，小说家，曾与招勉之在广东海丰中学同事，当时常给《语丝》投稿。

〔５〕颜公即颜之推（５３１—？），字介，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北齐文学家。官中书舍人、司徒录事参军。著有《之推集》、《颜氏家训》等。他在《颜氏家训·教》中说：“齐朝有一士大夫，尝谓吾曰：‘我有一儿，年已十七，颇晓书疏，教其鲜卑语及弹琵琶，稍通解，以此伏事公卿，无不崇，亦要事也。’吾时俛而不答。异哉此人之教也！若由此业，自致卿相，亦不愿汝曹为之。”颜之推本人并非主张学鲜卑语，后来鲁迅在《准风月谈·〈扑空〉正误》中对此作了说明。

〔１１〕圣之时也《孟·万章下》：“孔，圣之时者也。”时，合乎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