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柠檬化妆这一来看，也够得上贵族哩。”

（叶渭渠译）

“请不要提那些成名发迹的男人的事吧。把成名、发迹的幽灵统统赶去！”

“可是，你很快也会成名、发迹的啊。”

她的恋人——穷戏剧家，自从一些激派的社会科学研究家频繁他的家之后，他好不容易写完了一长篇戏剧。他履行了诺言，写了柠檬林。写是写了，然而他在现实社会中无法找到明亮的柠檬林。柠檬林的全剧的尾声，在他所说的基颠倒过来之后，理想世界中的男女才得以在这柠檬林中相会和倾谈。可是，他写了这戏剧，同一话剧团的名演员坠了情网。照惯例，柠檬女又退了情场。犹如她所预料的，他也名、发迹了，爬上天梯了。

她的又一个恋人，是一名经常到戏剧家家里声大喊大叫的职工。但是，的确，但是，也许上帝赋予她观察男人的觉到底太迟钝的缘故吧。这个男人没有名、发迹。不仅如此，他作为扇动者，失去了职业。她也丧失了观察男人的觉。对她来说，这是活生生的觉。她完了。她是对名、发迹到厌倦了呢？还是犯了某意味长的判断上的错误？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犹如命运似的信念，是不会动摇的。的确，她观察男人的光是不会错的。她不曾将无人地的才能的男人她的恋人。她第一个恋人，是她的表兄。表兄原先有个富有的表妹未婚妻。他抛弃了这个富有人家的小，同她住在一所简易公寓的二楼上，他们一贫如洗。大学毕业那年，他通过外官考试，以名列第三的成绩被派往驻罗大使馆，富有的表妹的父亲低央求她，她就退了情场。她的第二个恋人是一个学医的穷学生，后来他抛弃了她，与给他提供医院建筑经费的女结婚了。她的第三个恋人，是一个穷收音机商，他说，从她的耳朵长相来看，他的钱财会走的，于是他将坐落在背巷的店铺迁到大街上，而背巷的房原来是他的小老婆的家。就这样她连同他当年的贫穷时代一起被搁置在背巷里了。她的第四个恋人…第五个恋人…

为她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戏剧家的戏，堂堂皇皇地搬上了舞台。扮演女角是他的新恋人，从她的台词中，他到她在模仿柠檬恋人的吻。这戏以辉煌的成功宣告结束的同时，他把这幕尾声的舞台上的柠檬果全装上了汽车，向穷人的情侣的墓地疾驰而去。然而，在她的木牌前，大概有人上供了吧，燃着层层叠叠似的柠檬光灿灿的灯火，恍如一层层摞起的十三日之夜的月亮。

“原来在这地方也有柠檬林啊？！”

“好啊。我常幻想。我死后可能连石碑都不立，充其量立一块穷人的木牌。不过，可能会有些成名发迹的人，穿晨礼服，乘坐汽车来我的坟地参观吧。”

“那么，你死后，我在坟前给你棵柠檬树好吗？”

“哟，瞧你说的。就算一个柠檬值一角钱，切成四半，每份只值二分五厘嘛。我一天只二分五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