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用一只手地压住写字台，正地说：“五弟妹，你这是什么话？”“什么话？你三哥教来的好儿，自己该明白，”沈氏想好许多讽刺话要用来伤害克明，她不肯放松他，她说一句，她到一复仇似的满足。

“不，不是我，是四哥，他一个人，没有我，三看见的！”觉群慌张地辩。

“哪里会有这事情！等我问个明白！”克明坐下去，吁吁地说，他用手拍了拍膝。

克明还没有回答张氏，他瞥见了翠环，便先吩咐：“翠环，你去把三小喊来。”

“没有你？你先动手，四少爷才来的！”兰上反驳。她愤恨地望着觉群。

“这个畜生还要慢慢走！等他来一定要结实地捶他一顿！”克明忽然骂，吓得觉群立刻把脸掉开了。

“三哥，你不用生气。我告诉你：老四、老五两个拉着兰调戏。老四还动手打人。幸好三姑娘来拉开了。不然不晓得今天会闹什么事情！”沈氏毫无怜悯地说。她一面说话，一面注意地望着克明。她看见他面表情的变化，看见他脸上肌的搐动，她暗地里十分满意。

“他在后面，他走得慢，”觉群鼓起勇气答。他偷偷地看了克明一。

有什么事？等我去喊！“

张氏和觉新一齐掉过脸去望沈氏，看见沈氏得意地坐在那里。他们默默地把光掉开了。

克明望着王嫂怒喝：“你快去把四少爷、五少爷喊来！你喊他们立刻就来！”王嫂连忙答应着，就退去了。

张氏走到沙发旁边，温和地望着克明，再问：“三老爷，究竟是什么事情？”

整个公馆都要翻过来了，只有你三哥一个人不晓得。”她在一把靠背椅上坐下来，叫兰立在她的边。

“好，就请三哥问个明白，想个办法。不然，我以后怎么敢用丫？”沈氏仍然不肯放松克明，继续用话去刺克明的心。

张氏连忙挨近去，伸两只手为他捶背，一面温柔地劝：“为着老四的事情，也犯不着生这样大的气。等他来，教训他一顿就是了。”

“好，五少爷，我冤枉你，我不得好死！哪个赖，哪个也不得好死！”兰又气又急大声发誓。

“老五，你说，是不是你跟你四哥两个调戏兰？”沈氏板起面孔问觉群。

克明气得脸发青，他不理睬沈氏，却把睛掉向四周望去。他看见房里没有一个女佣，便带怒地大声唤：“翠环！”没有应声。他又唤：“汤嫂！王嫂！”

“兰，你少说两句！”觉新知觉群在抵赖，因

他就咳起嗽来。没有应声。觉新开了。他同情地问：“三爸喊翠环，

“三老爷，你什么事这样生气？”张氏走来，柔声问。她再回过招呼了沈氏和觉新。她刚刚梳洗完毕，带着一脸新鲜的笑容来。翠环跟在她后面。

女佣王嫂正在外面房里窃听。她让他喊了两三声才答应着，慢慢地走来。

“小事情？”沈氏翘着二郎，在旁边冷笑一声。

克明抬起脸看他的妻，恼怒地说：“还不是为着四娃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真把我…”他着气说不下去，又埋下咳起嗽来。

“五弟，四哥呢？他没有跟你一路来？”觉新问。

觉群的扁脸上本来还带着笑容，但是他走房间，看见房里的情形，便木然地站住了。笑容上从脸消去。他把大嘴微微张开，在门牙的地位上一个缺。

“我没有！我没有！你冤枉我，不得好死！”觉群挣红脸抵赖。

觉新看见克明止了咳，吐了两痰在旁边的痰盂里。他也顺着张氏的语气劝：“三婶说得是，四弟年纪轻，不懂事，错事情，等一会儿教训他一顿就是了。为着这件小事情，三爸也不必这样生气。”

“五弟妹，你不要多说，我知！”克明不客气地对着沈氏挥手说。他极力制止他的上升的怒气。接着他又叫：“翠环！”只叫了一声，

外面响起了“冬冬”的声音，觉群的影很快地闪房里来。

“明轩，你不要走，”克明忍住咳嗽阻止“你就留在这儿。”他刚把话说完，就听见他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