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利哟！大爷，这不象你老人家说的话啊！

秦大章哈喽，伯父！

秦伯仁文明，海兰，你们是不是生了我的气呢？周文明那怎能呢！

秦二利您帮得上！大章要是到这儿来，您把他藏起来，别教他跑去。过两天，您给他写封介绍信什么的，教他到南边去。

于默芳差不离！您给我几句话吧！

秦大章洋？您这是怎么说话呢？地哥仑比亚的博士，一切的一切都合

秦伯仁说你的，二利。

秦二利不是呀，凡事都有个理儿啊！爸爸送他到国留学，教我在工厂里当苦力，这公吗？

秦二利大爷，大章惹了祸！

周文明难先生教我们向父母投降，乖乖地作孝吗？

秦伯仁那，你爸爸还不会应付？俩钱运动运动就是了。

周文明等等，默芳，我们俩跟你一块儿走！

秦大章又叫我大章！我叫约翰！约翰·秦！（看屋中）伯父，屋里怎么还这么十八世纪的样？您看，在国，十层二十层的洋楼，刚盖好，看着不合适，啪，拆了！从新盖！又看着不合适，啪，又拆了！

秦伯仁二利，你去蹓蹓好不好？你的脑有什么病吧？

〔二利嘘嘘地跑来。

秦伯仁坐下！丝毫没有准备，上哪儿去？默芳，你去你的！于默芳文明、海兰，听先生的话！再见，先生！（下）

秦伯仁再见，默芳！海兰，不是我有成见，你看默芳的有多么壮，真是小似的，你怎能比她呢？你们俩要是冒冒失失地去，受不了苦，又断了家的供给，可怎么办？

秦伯仁这么着吧，去跟师母谈一谈，看她怎么说。周文明

秦伯仁我帮不上你们的忙！

秦伯仁算啦！算啦！说说大章到底惹了什么祸？

秦二利我哥哥没上这儿来吗？

吗？

秦二利大爷！大爷！您知，我恨大章，也不喜爸爸。可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兵，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您也得帮忙！

秦伯仁二利！吗跑得这么忽忽的？

〔大章大模大样地走来。

秦二利大爷！大爷！（“大爷”即伯父“大”重读。）

秦二利没有一病！我爸爸赞成革命！

秦二利偏心儿不会有好结果！这可好，大章在天津舞场里跟一个军阀的少爷争风吃醋，教人家给告下来了，说他是革命党。幸而他快，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人家派了一群拿枪的，跟爸爸要人！

秦二利这回可是真的！现在办实业的人都赞成革命。前几年，欧洲大战，大家都赚了钱。如今鬼的势力又回来了，我们非内里打倒军阀，外边挡住洋鬼不可！现在，南边的革命军不是打的很好吗？我爸爸是这么想：因为大章不是真革命党，所以军阀老总才敢欺负他；大章要是个真革命党，老总们也许倒不敢惹他了！

你们讲究发财，我是书呆，好各自为政；不要平日连条狗都不来，有了困难才大爷长大爷短来麻烦我！

程海兰那么一来，要是老人们起了疑，看起来我们，不就更糟了吗？

秦二利大章！

秦伯仁这么办，好不好？我到你们家里去，见见你们的老人家，怎样？

秦伯仁你现在不是跑外的吗？并不再苦活儿。

于默芳我一定记住！先生！我看看师母去！

秦伯仁他怎么惹了祸？

秦伯仁上南边什么去？找个事情作？

秦伯仁我不会冒而咕咚地说你们要走啊！你看，我五十多岁的人，连这心都没有！

秦二利您是我的亲大爷，您又是读书的人，你横是早已看来了，爸爸多么偏疼我哥哥？

秦伯仁他？三十年前，我讲维新，他把我赶在外，民国元年我回来，他敬我有如神明。赶到袁世凯作皇帝，我失去了政治上的势力，他就又不理我了！

秦二利是呀，那不是由几年的苦力熬来的吗？

秦伯仁话很多，从何说起呢？就这样吧：到啊，要关心民间的疾苦，别只顾自己的得失！在我的老朋友之中很有几位最初真有革命神，可是后来变了，只争权夺利，忘了民间的苦痛，也就忘了革命！你就记着这几句话吧！

秦伯仁他那个国派儿，吗来看我这个老八板儿！周文明先生，我们走啦！

秦伯仁大章，你去，我这儿不招待洋！

秦伯仁我对你们这样的人只能说这样的话！二利，我不知你晓得不晓得，当初你爸爸卖了我们弟兄三个的财产，才开了工厂。到如今，他一字不提，我也一言未发。我混得上饭吃，还没挨饿，吗分斤掰两地争财产呢？可是，你们的事情，我也不便多心。

秦伯仁就别抱怨啦，都有好吃好喝的，还闹什么呢？

秦二利去革命！

程海兰谢谢先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