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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6)

这时候,谭明超真的要把命喊来了,敌人的炮火是那么密,地堡已然象一只风中的小船,左右摆。他不能再倚墙坐着,省得摇动步行机——机是在他怀里。炮震了音波,一会儿清楚,一会儿喑哑。他修理机,他舍命地喊呼。他把嘴角喊破,血来。空炸,一会儿就炸断了天线。他冒着炮火去,寻找木,寻找线,架起天线。一会儿,木又被炸断。他不屈服,不丧气。看一英雄营长,他就来了力量;跟英雄在一就必须克服困难。他渴,已喝光,还渴!去找线的时候,他看见地上扔着一个敌人遗弃的壶。拾起来一看,壶,那么小的一个东西,上面却有五个弹!“好家伙!仗打得真厉害!”他赶扔下它。

小谭

五号攻!连长在右翼呢!”指导员的嗓已喊哑,脸上煞白,可是两冒着怒火。

是的,争取时间!他自己就正在争取要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里,尽到他的责任。每一秒钟里都有意志对痛苦的最激烈的斗争,他已看见必然来到的死亡,可是要在死前抵抗痛苦,争取多呼几次,好多尽一分钟一秒钟的责任!他是共产党员!

在又一次去找线的时候,小谭看见一个敌人的尸上有个壶。他把壶取了下来。打开盖,闻了闻,原来是酒。本想扔掉,可是一转念:“给营长拿回去!”他英雄营长。

“老秃山”在照明弹下,象一团火雾,忽明忽暗,忽忽低,中间飞啸着无数的弹。四山也都在爆炸,起火,冒烟,石走沙飞,天空、山上、地上、河中,都在响,象海啸山崩;炮声连成一片,枪声连成一片,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可是“老秃山”上只落了空炸炮弹。主峰上象下着火雪。

“留神!”排长嘱咐“这个地堡是三层的,上中下都有人!”排长走后,四人定计。他们有一轻机枪。有人主张:只用机枪封锁,暂且不往里攻。

二排长正在地堡前指挥。柳班长传达了指导员的命令,并请求:他带三个人设法解决地堡,排长带领别人迂回过去。排长同意。

“营长,酒!”小谭得意而又恭敬地递酒壶。营长看了看,看清它是敌人上的东西。他问:“从敌人上拿下来的?”

接过手榴弹,武三弟愣在那里了,泪在大睛里转。“去吧!不要难过…”指导员说话已很困难。“你看,那里躺着的都是谁?”

这时候,武三弟看见了姚指导员。指导员向他招手。“给你!”指导员把上的两颗手榴弹来“去!把这两个扔到二十五号去!”

“快去!这是我的命令!快!争取时间!”

“恨敌人不恨?”

武三弟说不话来,可是脑并没有闲着。灵机一动,他飞跑下去。

“我…”柳班长咬了咬牙,找不到话说。

武三弟看了看。“敌人!”

“恨!”

挣扎着,指导员笑了声:“敌人,一死就是一片!去吧,孩,再打死他们一片!”

“我执行命令!”柳班长一狠心,把扭开,冲向大地堡;耳中带着比野炮手雷还更响亮的声音——姚指导员的悲壮的哑涩的语声。

柳班长解决了那个大地堡。在一堆死尸中,他发现了一个中国人。他猜到:这是台湾来的帝走狗,替敌人偷听我们的电话的。他的怒火冒起三丈,狠狠地踢了死走狗几脚,咬着牙骂:“畜生!畜生!畜生!”他抓到两个俘虏,可能是排长排副,因为都带着手枪。他派了个战士把俘虏送营长。敌人的炮火到了。

敌人有隐蔽,我们在地面上,空炸可以不会伤及敌人。我们的炮火还击,展开了炮战。

我们的山上的、河边的、以及“老秃山”山脚下的通线一律受到猛烈的轰击。我们的运输队,担架队都受到损伤。我们的电线随时被炸断。驿谷川上的木桥被打坏。战斗越来越激烈。

“把它扔去!”

姚指导员的语声仍在柳班长的耳中。班长说:“消灭它!消灭它!咱们的机枪在外面封锁它,我独自摸去,你们俩听见我的声音,去;听不到,别去!都去以后,我守中层,不教下层的人上来,你们俩攻上层,上层不会有好多人。你们解决了上层,咱们三个一齐攻下层!同意?好!我去!”班长蹿到地堡跟前。

找到了沈凯,他已不过气来。“要,要担架!抬,抬指导员!”然后,他象野似的往二十五号跑。

两个俘虏被带来。一来,那个排长赶快把手表摘下来,献给营长。他是从另一世界来的,只知买卖,贿赂,劫抢。他还不晓得志愿军是什么样的人。

小谭把它扔了去,心里更佩服营长,也就决定忍耐,不再怕渴!

营长摆了摆手。他很着急,不会说外国话。他明知无益,却还用中国话告诉俘虏:“志愿军保护朝鲜的一草一木,永远不私取一草一木!你们打仗是为发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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