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不相信教导员的说法。

“因为看了决心书，我才知还有顾虑！”

“不信？好！我提个问题！敌人的炮火很厉害，是吧？”大家一致默认。

“连长！你还让我活着不呢？”小司号员真着了急。“这是什么话！我不许你去，就为是怕你吃亏！你年纪小，没有经验！”

黎连长经过姚汝良的规劝，已经明白了些，可是还不愿表示什么。他要看看战士们的态度如何。

上级上指示，矫正以死为荣的思想——我们是要以最小的牺牲，杀伤最多的敌人！我们是要敌死我活，不是一死两拉倒！

“你知怎么发信号吗？”

“大家看呢？”教导员问。

“先签上！签上就不下来了，看连长怎么办！”王均化大胆地这么主张“为了争取光荣，难连长还罚你禁闭吗？”“不！我还是先要求去！”小郜又去找连长。

“我绝对相信你！可是，在决心书上，你说：去就不再回来！你只想到敌人的炮火厉害，只想到挨打，而没想到防炮，没想到我们的大炮会压制敌人的炮火，有激烈的炮战！”“教导员的话对！”

于是，决心书象雪片一样，递给指导员，要求最艰险的任务！人人下了敢死的决心，牺牲就是最大的光荣！每一班每一排是这样，每一连也是如此。情的极度激动把事情简单化了：视死如归，以死为荣。好象是红旗上既有了名，就不打好打坏也不该回来！

是的，这就是我们人民的队，有党领导的队。它最勇敢烈，也最清醒。它及时地矫正任何思想上的偏差。清醒的勇敢，智慧与果敢兼而有之的勇敢，才是最大的勇敢。暴敌在每次失败以后，必定作遮羞的宣传：共产党的队是疯狂的。事实上，我们的确勇敢，但不疯狂；我们清醒！我们知为什么打，怎么打，和怎么必定打胜。

指导员们阅读了那些决心书，签注了意见，送上级。

黎连长想了想，终于直地说来：“谁先上红旗，都对全有利！”

“这就是个顾虑！”

“对！连长说的对！”大家一齐喊。

“我没有资格！连长还没有！”郜家宝的泪几乎要落下来！

地签字。郜家宝急得中着泪，摸着红旗，不住地说：“要是亲手把红旗到敌人阵地上，该是多么光荣啊！”可是，连长还没允许他跟着征；他应当不应当在红旗上签名呢？“小郜，签上！签上！”卫生员王均化说。

“这就对了！我们要竞赛，可不准闹不团结！”教导员把这个问题关上钉。“还有什么顾虑呢？”

“战斗可不能象算术那么准确！”教导员笑着说“万一呢？万一呢？”

“我们不怕炮！”有人说。

“我先在红旗上签名去！”小司号员的脸上发着光，心要来，飞跑去找红旗。

随着指示，团的营的以及师的下来连队，跟战士们开各样的建议，启发大家。战士们冷静下来，也就更定起来，象铁上了钢。

“人人应当有决心，写决心书是对的，可是我们不应当对敌人炮火的厉害不提讨论！存在心里不说，就是顾虑！我们应当攻上去就修工事，找死角，教敌人的炮火失去威力！是不是这样啊？”

“不会！不会！”大家不约而同地说。

“我们还得讨论，还得准备，还得演习！顾虑藏在心里，就不去想办法，学技术，也就不能保证胜利！”

是的，就是这样，每个在红旗上签了名的都觉得自己已经和光荣、胜利分不开了！自己的血，自己的命，都不算什么，只求红旗上主峰，永远不倒！

情又转到研究问题上来，而且越谈问题就越多。都须一一想解决的办法。越这么讨论，大家心中越觉得充实、定。我们不是对着枪往下死冲，教敌人给打倒，而是调动好了我们的火

“给我！给我！我在一个钟内全记下来，连长可以考问我！”

连长没的可说了“好吧，跟我去！跟我去！”“该发信号，我发信号！我还可以作通讯员！”郜家宝不敢说自己还要打地堡，怕把事情糟。

大家呼起来。

娄教导员特意来参加有黎连长席的那个小会，特意提姚指导员告诉他的那问题：“假若二连真地先上红旗，怎办呢？”

“黎连长，你说呢！”教导员故意地问。

大家都不再开。

“连长，你常对我们说：有光荣就活着，没光荣不如死了！我相信你的话！”

“我们写了决心书，在红旗上面签了名，再没有一顾虑！”一个战士回答。

“好！一钟内，全背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黎连长啼笑皆非地问。“看家也是要的事！没听军政委说吗，咱们是一盘机，每一个小钉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