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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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chu战，已经有人先立了功。这使全团的人都惊讶、兴奋！

是的，我们的主攻bu队的骨干人wu都去看了地形，每个人的手都摸到敌人阵地的铁丝网，每个人的脚都认识了到达铁丝网的山路，每个人的yan睛都看到了一bu分地堡的形式与位置。这样，我们心中的“老秃山”就比军用地图上的更jing1确可靠了——经过从前的五、六次争夺战，不但山上的树木已被打光，连地形也变了许多：高的地方变低，低的地方变高，上面的土陷进去，底下的土翻上来；新的工事修起来，旧的工事埋在下面。

可是，我们只能看见有铁丝网的这一面；山的背面是什么光景呢？没人知dao！

一位步兵排长和一位炮兵副排长绕到敌后去侦查。他们怎么去的？什么时候去的？在哪里和怎么存shen？我们都不应当随便透lou。他们的危险与大胆是我们可以想象chu来的。不必多说，只须设想敌人发现了他们吧！那，他们一定不会束手待俘，也永远不会回来了。他们必定用末一颗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他们在chu发前就已下了最ying的决心。

他们安全地回来了，把敌后的光景报告给首长。“老秃山”的全景就这么被两位功臣，冒着生命的危险，给添补完全。

赵作新排长和柳常振副排长两个光辉的名字和他们的功绩，在团的通报上传遍了全团。

这使所有的人更进一步地理解了，为什么参加这一次战斗的必须智勇双全。两位功臣不仅是胆大包shen，而且是心细如发。他们在背腹受敌的地方，多咳嗽一声，就会全局失败！战士们也更进一步地ti会到，这一战斗的确是要打得jing1密准确，绝不许cu枝大叶！

可是，这还不能满足首长们。到底山上有多少兵力，多少火力呢？隔着那么多的铁丝网，我们没法子完全看清楚一切。我们看见了能看见的地堡，我们看不见的还有多少呢？必须抓到俘虏，用俘虏的供词对证我们的观测。

上哪儿抓俘虏去呢？敌人不轻易地单个儿chu来，我们也无法摸进密密层层的铁丝网去。

好象从天上掉下来的，竟自有一排敌兵不但chu来，而且侵入我们的阵地。看样子，他们不是要偷袭我们一下，就是来侦查地形；他们带着九ting轻机枪。我们的哨兵报告：一排敌人，九ting机关枪，沿着河北岸向西前进。他还想补上一句：很可能是敌人搬家！可是没敢说。

我们派chu一班人去。一个小组迎击，其余的兜后路，解决了全bu敌兵。在事后搜索，发现了一个敌兵藏在个小dong里，被我们活捉回来。

师长要亲自问话。乔团长赶快到了师bu。

俘虏史诺是个将近四十岁的连上士，touding光光的。他的个子不高，可是肚子很大，走路有些吃力——所以他不肯逃跑，而藏在小dong里。他的鼻子不很高，鼻tou上红红地发着光。一对灰蓝se的yan珠常常定住，louchu点傻气。

他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有些作战经验。这次chu来是给排长保镖。排长年轻，很怕chu来遇见志愿军，所以带了九ting机枪之外，还带着老史诺作军师。

团长到了师bu，俘虏还没押解到——大肚子史诺走不快。

师长、师政治委员、副师长，都已来到一chu1，而且带来了翻译员。

李师长很高兴，不住地说：幸亏是个跑不动的大肚子，要不然也许死在那里。好难得的机会，好难得…师长有四十上下岁了。正象一般的四十左右岁的人，脸上的rou不松不jin的，看起来很舒服。shen量不高，全shen都那么敦敦厚厚的。重眉大yan睛，脸上经常带着笑容，他的风度很象一位大学教授。由他的相貌与风度上看，就可以断定他是用兵极稳，时刻关心着战士的甘苦的一位将军。比起师长来，邵政委倒象一位能征惯战的猛将。高个子，说话嘹亮干脆，绝不拖泥带水。事实上，他是颇有学识的知识分子。在bu队生活久了，他已脱尽知识分子的气习，把自己锻炼成个shuangshuang朗朗，心口如一，政治修养与军事修养兼而有之的人。

以一位副师长来说，陈副师长很年轻，不过将过三十岁。不高的shen量，他长的非常的秀气。他不大爱说话。别人jiao谈，他总是低着tou象想着什么事情，轻易不cha嘴。他爱思索，擅长作战指挥，并且严格地执行作战方案，丝毫不苟。所以，下级干bu都说他打仗打的“狠”他的yan珠极黑极亮，每每在那最亮的一点上发着han笑的光。

乔团长正乘机会向首长们报告战前准备工作，俘虏史诺被带了进来。

史诺的脸上满是汗。立住，他顾不得ca汗，先用灰蓝的yan珠偷看了首长们一yan。他很狼狈，很疲乏，很害怕，可是还带chu一些mei国兵特有的狂妄无知，目空一切的神气。稍微镇定了一点，他的狂傲更增加了一些，yan珠定住，偏扭着点tou，表示他的倔qiang。他只由牙feng里说chu他叫史诺，就不再开口。翻译员问他的bu队番号，他低声而清楚地说：“我是军人！”

师长教翻译员给史诺一枝烟。史诺翻了翻yan，手颤抖着接过去。狂xi了两口烟，他又看了看首长们，清楚地看见师长的和善带笑的脸。他问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