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了。”
“可能她要等着找一个年轻富有的工厂老板。”
“其实她的这个情人是可以挣到钱的。我的父亲在结婚时,连一个塔拉尔①也没有,现在不是富了吗!”——
①旧德国货币,相当于三马克。
“戈特弗里德小姐大概想成为一个老处女吧?”
“谁甘愿做老处女?”她激动地叫着。
“你肯定这么说?”
“我决不会成为老处女。我对那些老处女总是很怜悯的,她们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贫穷。”
“因为你很善良。”
“可是后来人们都笑她们。如果我能做到,我就要让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有丈夫和孩子…”
她歇了一下,看看博罗维耶茨基笑了没有。他忍住了笑,瞅着她的金黄色的眉毛和绯红的脸,严肃地说:
“你能这样做是很好的。”
“你不笑我?”她表示怀疑地问。
“你的好心使我感到惊讶。”
“爸爸来了。”她稍微走开了点,吆喝道。
米勒当真从通往宫殿的门里走出来了。他脚上穿一双木制便鞋,踩在地上啪哒啪哒地响。他身上穿一件绒面、棉里、非常肥大的外衣。
他看起来象一个酒店老板,红红的脸养得很肥胖,脸上完全没有胡子,只有肥膘闪闪发亮。他抽烟不用瓷烟斗,嘴里噙一根雪茄,喜欢用舌头把这根雪茄从嘴的一角推往另一角。
“玛达,为什么我不知道博罗维耶茨基先生在这里?”他打了招呼后吆喝道。
“妈妈不想中断爸爸的工作。”
“你看,我的事挺多。”
他把雪茄拿了下来,走到炉子下面的痰盂旁啐了一口唾沫。
“你不缩减生产?”
“我不得不少干点,因为这么多的成品货物,能卖出去的太少。行市不好,商人有,但他们不是冒险,就是破产。这一年,我和他们打过交道,损失了不少,怎么办?要等待时机。”
“好啊!你就是最坏的行市也不怕。”他笑着指出道。
“是的①!可是现在如果损失了,就是行市最好也捞不回来。布霍尔茨那里没有缩短工作日?”
“相反,在漂白车间还会加夜班。”
“他永远有福气②,他常病吗?”——
①②原文是德文。
“好象好了点,打算要出去。”
“玛达,你为什么要把客人留在这儿呢,,我们不是有接待客人的宫殿吗?”
“你愿意进去吗?”她喃喃地说。
“我们走吧,让先生看看我们的房子。”
“罗兹是把府上看为奇迹的。”
“你看,这房子花了我整整十六万卢布,一切都是新的。我没有象恩德尔曼夫妇那样,净买些古董,我喜欢新的。”
他在自己挺起的大肚子上披上了件外衣,在想到恩德尔曼家那些很珍贵的旧家具时,他的嘴表示厌恶地噘起来了。
然后他们走在一些狭窄的阶梯上,这些阶梯可以从老房子通向宫殿的二楼。整个一楼是工厂的事务所。
玛达跑在最前面,她打开了大门,门上的把手还带上了一个绒布套子。
“你来了很好!”米勒呼哧呼哧地说着,不停地把雪茄往嘴里放。
“我早就想来,可总是时间不允许。”
“我知道,我知道!”他拍着他的后背吆喝道。
“我们这儿没有意思,所以你不愿来。”玛达嘁嘁喳喳地说着,把他们领进了宫殿。
“请坐在这个漂亮的长沙发上。”米勒请求说。
住宅呈半明半暗的状态,可是玛达把帘子拉起来后,明亮的日光顿时灌满了一排摆设得非常阔气的房间。
“你抽好烟吗?”
“我从来不拒绝。”
“你尝一尝这些吧,很有劲,七十五戈比一支。”
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沾满了油污、包塞得十分扎实的雪茄,可是这些烟已被揉得满是褶皱和歪歪扭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