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使你料想不到。”
“不,我不想猜。”他喃喃地说道,脸色刷地变白了,因为他看见这个盖有邮戳的盒子后,知道这里面又是一件珍宝。
“这是我们在弗罗伦萨的朋友班迪尼寄来的嵌花宝剑,夏天时我们见过它,你记得吗?”
“你想要这个?”他厉声地问道。
“是的,我叫你料想不到,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尼娜!不会。我衷心地感谢你,谢谢!”他吻着她的手,喃喃地说。
“把它打开吧!我们马上就可以看见。我叫他捎来了这把小的、便宜的,便宜得叫人不信。”
“他告诉你要付多少钱?”
“你看…两千两百里拉,非常便宜。”
“是的…的确…非常便宜。”他一边回答,一边战战兢兢地把盒子打开。
宝剑上的嵌花十分漂亮。
在一块上面画满了浅蓝色线条的正方形的黑色大理石板上,缀饰着一束束紫罗兰、浅黄色的玫瑰和百合花。在这些花上,又仿佛撒遍了金色的兰花粉。一只红绿彩色翅膀的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然后落在花的上面。还有两只高飞在空中。这一切都雕饰得十分美妙,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以致人们看后都会想着要把这些花拿出来,或者抓住蝴蝶的翅膀。
尼娜虽然以前看过,但她仍然惊异地叫了起来,她长时间地看着,心中十分喜悦。
“你不喜欢看吗?卡久!”
“我看见了,的确很漂亮。在这一类东西中是杰作。”他低声地回答。
“你知道,这把利剑应当用一个失去了光采的大铜框子把它镶嵌起来,挂在墙上,如果放在桌子里是很可惜的。”她慢慢地说着,用她的细长手指头小心地指着上面雕刻的叶子和花朵,当她碰到上面的颜色时,就表现出由衷的高兴。
“我要走了,尼娜!”他想起了老巴乌姆,便说。
“去很长时间吗?快点回来,我亲爱的,我唯一的!”她请求他说,把身子也向他靠了过来,用手抓着他的胡髭,吻着他的嘴唇。
“最多一小时。我到对面去找巴乌姆。”
“我等你喝茶。”
“好。”
他吻了她后,走了,可是当他走到房门前时又停了一下,低声说:
“尼娜,吻我吧,祝愿我得到幸福吧!”
她热情地吻了他,可是她不懂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便用一双眼睛示意想要问他。
“等喝茶时,再对你说。”
她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厅,在辞别后仍然通过玻璃门望着他,一直到他消失在夜里,消失在远方。
她回到客厅后,仍然看着那些雕花。
可是门突然又被大声地敲响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的一个大学时的老同学格罗斯曼,你去年在瑞士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他的工厂今天起火了。”
“什么?”
“是的,他的工厂完全被烧了,一点也没有得救。”
“一个可怜的人。”她表示同情地叫道。
“没有必要去怜惜他,因为这一场火正好可以使他振兴起来。”
“我不懂。”
“他生意没有做好,正象我们这里所说的,处于摇摇欲坠。为了改变现状,便在工厂和仓库里放起火来。因为他的工厂和仓库在几家保险公司里保了险,他能得到的保险金值他损失的四倍,这样他就对一切损失都不在乎了。”
“他有意这样烧的?可这是犯罪呀!”她愤怒地喊着。
“法典是这么说,并且也要求进行适当的处罚;可是照习惯的语言,这就叫会做买卖。”他说得很快,没有去看她的眼睛。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不安和焦躁的神色。
“我以为他是一个非常高尚的人,他这样做使我简直不能相信。我还记得他过去的谈话是表现了高尚的伦理道德和正义感的。”
“你要的是什么?如果他眼下就要破产,那就把伦理道德摆到以后再说。没有伦理道德可以活下去,没有钱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