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冷冷地问：“这么说，你对阮琴的心理活动了解得很透彻了？”

叶天的心沉到冰之下，声音也僵直冷：“没什么好抱歉的，人在江湖，萍相逢，都是匆匆过客罢了。这件事结束后，肩而过，不复记起，谁还会在意夜来香是在晚上十一钟开放的？”

阮琴的手轻盈如风中棉絮，一落地便连续翻，借着车的遮挡，迅速消失在雾之外。

“你带了亚洲‘黑星社’的人来助阵？抑或是…你也是黑星社的一员，脚踩两只船，兼两份？”叶天没有掩饰自己的疑虑。

刹那间，叶天逆时针转，左手抓住阮琴右臂，使用了军警格斗术中的“翻背摔”手法，将阮琴的抡起来摔去。同时，他俯抓住短枪，毫不犹豫地向着阮琴连开两枪。此刻在他中，阮琴已经成了比段承德、司更为危险的敌人。

怕死，也无牵挂，用生命唯一赌注、赌最后一。你说，我能熬不过你吗？”

“对，空弹。我不想杀她，也不能杀她，因为——她内带着‘忍蛇’，下投鼠忌，我只能铤而走险。”方纯拿回了自己的枪，卸下弹夹，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嘴角一丝涩笑。

方纯了气，竖起耳朵谛听了一阵，又徐徐地叹了气，情不自禁地：“大和之，你果然…果然厉害！附近三百步方圆范围内，被你布下了至少三十余极毒、极烈的蛊虫。青龙麾下有你这样的布阵手，怪不得能屡次逃脱国际刑警组织的跟踪追杀。”

方纯没有回答，而是取对讲机，住通话键，小声吩咐：“展顺利，立即开始‘空城计’。”

最后一句，古怪之极，不禁令阮琴一愕。

这是一心理战术，在己方无力守城的情况下，故意向敌人暴我城内空虚，就是所谓“虚者虚之”敌方产生怀疑，更会犹豫不前，就是所谓“疑中生疑”敌人怕城内有埋伏，怕陷埋伏圈内。不过，这是悬而又悬的“险策”使用此计的关键，是要清楚地掌握敌方将帅的心理状况和格特征。

“抱歉，我是。”方纯。

至此，她才徐徐地吐一气，把对讲机回到黑夹克的袋中。那件夹克的式样有些奇怪，上上下下大约有十几只袋，大小不同，正斜各异，半数以上都得鼓鼓的。

黑星社是长江沿岸第一大江湖帮会，上溯渊源，有排教、哥老会、袍哥会的影和印记。该帮成员门行动时，都穿特制的黑夹克，里面携带着大量战斗工。

“你真的是国际刑警？”叶天初见方纯现时的沸腾血渐渐冷了。他不喜她的那个份，因为国际刑警是警察组织中的级英，个人的生死荣耀全都置之度外，无惧危险，六亲不认，已经了“非人”境界。

他喜的是“女孩”方纯，绝不会喜“非人”方纯。

“空弹？为什么？”叶天察觉了短枪重量有异常之。

军事行动中往往用钟表指针方向来代表攻击位，三个人都是战术手，当然明了这一。所以，阮琴一听到“晚上十一钟”几个字，便低望向地上的短枪。不过，那却是叶天下的一个，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空城计是古代三十六计之一，计策原文为：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

“不，我是国际刑警，份清楚，绝不会变。只不过，黑星社的大龙梁薪火曾经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这次过来，正好连吃带住，把这份人情用掉。而且，他执意派麾下的‘八虎将、三十六星霜、一百零八猛士’帮我，推都推不掉。有他们八人外围设圈伏击，一定能阮琴心底的秘密，然后夺取忍蛇，为我所用。”方纯语调淡淡地解释。

他的态度，似乎令方纯受到了小小的伤害

空弹只能唬人，不能杀人。如果刚刚阮琴对着叶天的太开枪，就将演变为“神仙难解”的死局。方纯这样，实际是在拿着叶天的命去赌，赌阮琴不敢拼死杀人。结果，她赌赢了，阮琴果然趁着雾气遁逃。

她望望叶天，忽然垂下手腕，丢掉了短枪。

“你这么，会不会太残忍了？拿着朋友的命去赌？难国际刑警组织里的人都是冷血动？”叶天抚摸着被枪戳痛了的太与后颈，心有余悸，不停地倒凉气。泸沽湖一别后，他曾无数次设想过两个人重新见面时的愉场景，偏偏想过的都没现，两人竟在刀光剑影、生死厮杀中相见，非但并不浪漫，而且异常别扭。

雾中，慢慢响起了虫啮噬草、黄叶、枯枝时的细碎嚓嚓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