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方的脖子。
司空摘星心中有愧,假装挣扎了两下,便任由叶天发力,整张脸都被摁到了方向盘上。
“笑什么?分开了那么久,难道你不思念方小姐?据我观察,她每日都心事重重的,还偷偷地以泪洗面,就连睡梦中,也经常提到你的名字。海东青,如果有方小姐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如此对我,我宁愿为她退出江湖,退隐于野。”大竹直二发出连声长叹,仿佛为叶、方之间的脉脉深情所感动。
叶天放开司空摘星,从车子的反光镜里无声地审视自己的脸。镜中的他,嘴唇、下巴、两腮都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茬,下眼皮因熬夜少睡而有些浮肿,眼珠表面也凌乱地爬满了弯弯曲曲的血丝。这副模样走进餐厅,服务生肯定只把他当做开大货车的长途司机,没有人会将他与昔日名震海豹突击队的“海东青”联系起来。
“大竹先生,方纯不在你手上,对吗?”他突然说。
“什么?”大竹直二有些意外,发出一连串日本男人特有的干笑“海东青,你是什么意思?方小姐就在隔壁,只要你肯等两三分钟,她就能赶过来跟你通话——”
叶天不容对方说下完,立即截断话头:“大竹先生,我打这个电话给你,其实是一道海豹突击队训练课上的高等级心理测试题。人在你手里,你的态度、语调、思路、措辞是一个样;不在你手里,会是另外一个样。很抱歉,这个测试,你没有通过。”
大竹直二语塞,稍后用一连串冷森森、阴沉沉的短促笑声作为回应。
“时间紧,就不麻烦你用电话变声器骗我了,那样对大家都是一种折磨。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说呢?”叶天毫不停顿地说。
一个抱着一本大相册的年轻人向这边走来,边走边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海东青,我们毕竟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老朋友了。”大竹直二迂回试探,避开有关方纯下落的问题。
叶天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确知方纯没有跟大竹直二的团队在一起,但同时又开始担心:“她是逃脱了?还是…”
“先生先生,要不要买张画?很好的画,物美价廉,买到就赚到了…”年轻人凑上来,把相册递给车里的司空摘星。相册里插满了艺术无框画的照片,有大有小,风格各异。在其它城市的很多地方,早就有沿街兜售的例子了,但往往只是由年老体弱的老妇人担负着这项工作,毫无前途,也没赚头。
叶天盯了年轻人的牛仔裤和黑筒靴一眼,转过头冷静地打电话:“大竹先生,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青龙已经出动,身在云南、四川等地的江湖朋友人人自危,你最好也多加小心。”
大竹直二又是一阵干笑,但这一次,听筒里传来另外的声音,那是尖锐的凿子仔细地錾刻石头时所发出的“锵锵”声。
叶天捂住另一只耳朵,仔细辨析听筒里的动静。那种“锵锵”声就在大竹直二身边,每一声都带起一阵迟缓的回声。于是,他判断此刻大竹直二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并很容易地联想到“地下墓室”之类的场所。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跟青龙并无冲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追寻的跟他要的截然不同。再说,山口组是亚洲黑道第一帮派,而他则是灭国失家、奔走他乡的丧家之犬,谁怕谁还不一定呢!”大竹直二底气十足地说。